一個是蠻族新主,一個是降臣之首。陸昭握著我的手腕,力道越來越緊。他看著可汗,
緩緩地,扯出了一個笑?!翱珊拐f笑了?!薄爸皇牵宰恿?,怕沖撞了可汗?!薄安蝗?,
讓她再為可汗彈奏一曲,就當是,臣,獻給可汗的?!彼选矮I”字,咬得極重。他要將我,
像個物件一樣,獻給可汗。可汗的臉色緩和下來,重新露出了笑容?!斑€是大司馬會辦事。
”他重新坐回王座,饒有興致地看著我們?!澳蔷?,再彈一曲吧?!标懻阉砷_了我的手,
退到一旁,用眼神示意我繼續(xù)。那眼神,冰冷,陌生,帶著一絲警告。我看著他,
心一寸寸地冷下去。這就是他所謂的“愛”嗎?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影子,他可以背叛國家,
屠戮忠良。也可以為了自保,將一個酷似影子的活人,隨意地推出去。他的愛,
從來都只是滿足他自己的占有欲。我重新跪坐下來,手指放在琴弦上。殿內(nèi)很靜,
所有人都等著我彈奏下一首取悅蠻人的曲子。陸昭看著我,眼神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他在賭,賭我會不會順從。我抬起眼,迎上他的目光,然后,緩緩地笑了。我撥動了琴弦。
流淌出的,卻不是任何歡快的調(diào)子。而是一首蒼涼,悲壯,肅殺的曲子。
是前朝的《破陣曲》。是每一次大軍出征前,鼓舞士氣的戰(zhàn)歌。是陸昭曾經(jīng)最熟悉,
如今卻最該忘記的旋律。第一個音符響起時,陸昭的臉色就變了。他猛地看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