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星的犬吠驟然變成一片狂潮,緊接著是此起彼伏的尖叫聲劃破夜空。
起來:“它們進村了……因為我快死了……”他從懷里摸出一把沾滿暗紅黏膩物的生銹鑰匙,
“去祠堂……地下室……有……你該看的東西……”我接過那冰冷的鑰匙。
阿滿猛地挺直身體,對著我身后的虛空嘶喊:“不!我們說好的!”隨即轉(zhuǎn)向我,
用盡最后力氣吼道:“跑!別回頭!”我轉(zhuǎn)身沒命地向村里狂奔,
身后傳來阿滿撕心裂肺、不似人聲的慘嚎。跑到村口,
我忍不住回頭一瞥——阿滿被高高吊在老槐樹粗壯的枝椏上,
十幾條猩紅的繩索深深勒進他的脖頸和四肢,如同操控木偶的提線。
他的身體詭異地抽搐扭動,卻艱難地對我做出了一個“快走”的手勢。祠堂大門洞開,
里面漆黑如墨。我打開手機照明,慘白的光束下,地上布滿濕漉漉的腳印,
像是剛從水里爬出來的人留下的。最里間的神龕后面,果然隱藏著一道不起眼的暗門。
鑰匙插進鎖孔轉(zhuǎn)動時,死寂中,地下室深處傳來沉悶的“咚”一聲,
像是什么重物撞在木板上。推開沉重的木門,一股濃烈的霉味混合著腐臭撲面而來。
樓梯盡頭是一間冰冷的石室,墻壁上掛滿了褪色的黑白照片——每一任守村人的遺容。
最新一張是程阿滿的。照片上的他眼神澄澈,嘴角帶著一絲平靜的微笑,
全然不是平日癡傻的模樣。照片下方一行小字:“第十九任守村人程阿滿,
1999-2019”。石室中央,擺放著一口敞開的棺材,內(nèi)襯猩紅的綢布。棺材板上,
刻滿了密密麻麻的名字,最新刻上去的,是“程立”?!斑?!”聲音再次從棺材里傳來。
我強壓恐懼靠近,發(fā)現(xiàn)棺材底部有個隱秘的暗格。掀開木板,
里面赫然躺著一具穿著民國服飾的干尸,胸前掛著一塊腐朽的木牌:程大有,首任守村人。
干尸枯槁的手中,緊攥著一本線裝日記。我顫抖著取出,翻開第一頁,
字跡遒勁卻透著一股陰冷:“吾自愿為守村人,以愚鈍之身欺瞞陰間耳目,鎮(zhèn)守此門二十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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