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京城里最尊貴的金枝玉葉是誰。
除了公主以外,必定是蕭錦云。
她是蕭相國與永安長公主唯一的嫡女。
長公主早逝,父親和庶兄疼她疼得跟眼珠子似的。
皇帝舅舅更是寵這唯一的外甥女寵得無法無天。
盛淮安為了迎娶蕭錦云,成為蕭府的乘龍快婿,自然是不惜一切代價的。
而阿姐,不過是這些代價里,最不起眼的那個。
當(dāng)然了,蕭錦云也不是吃素的,她被捧在心尖尖長大,可比阿姐清醒多了。
薄情郎負(fù)心漢的話本子,她在閨閣里看過不少。
她的夫君,顯然不是個善茬。
五年前,盛淮安仰仗著蕭家的提拔與庇護(hù),對蕭錦云關(guān)懷備至。
五年后,他已逐漸在朝廷站穩(wěn)腳跟,不再需要蕭家的助力,對蕭錦云也不像從前那般上心了。
蕭錦云感覺到盛淮安離她越來越遠(yuǎn)。
明明睡在枕邊,一伸手便可以觸到,卻好似懸在天邊。
再加上五年來肚子毫無動靜。
她緊張得很。
最近使盡手段,好不容易才有了個孩子。
她急切地想要勾住盛淮安的心,證明自己在他心底的分量。
總而言之,這對京城里人人艷羨的恩愛夫妻,進(jìn)了自個家門,照樣同床異夢。
這日盛淮安好不容易留在府里用午飯,蕭錦云便忙不迭地招呼我:
「小啞巴,快過來?!?/p>
蕭錦云懶得問我的本名是什么。
她喜歡喚我小啞巴,像是喚一條小貓小狗一樣。
「快給主君逗個趣?!?/p>
我老老實實地上前,想著要怎么賣個乖,誰知盛淮安一巴掌就把我扇了出去。
「這種上不得臺面的玩物,也敢往我面前湊?」
他的眼神充滿嫌惡,仿佛在看什么臟東西。
我從地上爬起來,老老實實地滾了。
整個盛府的下人都在看我的笑話。
蕭錦云給他舀了碗雞湯,柔聲道:
「小東西生來便不會說話,多可憐啊,你就別嫌棄人家了?!?/p>
盛淮安緊緊蹙了下眉頭,又舒展開來。
「嬌妻貌美如花,我愛不釋手,胃口也被養(yǎng)刁了,怎么容得下這些小貓小狗呢?!?/p>
蕭錦云笑得跟吃了蜜似的。
我怎會不知道,蕭錦云是借我作為她和盛淮安調(diào)情的工具呢。
我不在乎。
天色向晚,盛府依次掌燈,蕭錦云孕期疲乏,逗我玩了會之后便歇下了。
我看見書房還亮著,悄么聲地鉆了進(jìn)去。
盛淮安正在捧著一尊玉制的觀音發(fā)呆。
他確實有一副好皮囊,眉心蕩漾著燭光,襯得他眉眼清俊,超凡脫俗。
也難怪阿姐和蕭錦云都對他欲罷不能。
可是這和我又有什么關(guān)系。
我恨這個害死阿姐的男人。
哪怕拼上我這條性命,我也要親手弄死他,送他去給阿姐陪葬!
當(dāng)我正要抬起腳的時候,盛淮安突然發(fā)現(xiàn)了我的動靜,伸手把我撈進(jìn)懷里。
「小啞巴,我怎么覺得,你身上有股熟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