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芙瞥了一眼旁邊的裴元洲。
未等她開口,謝戚月含笑道:“是阿洲對不對?你那么喜歡阿洲,肯定選他了!”
話音剛落,男人懷里突然掉出來一塊玉佩。
謝芙下意識的伸手幫忙,可隨后就看見裴元洲臉色沉沉地看著自己。
眼中的冷漠似乎透露著復(fù)雜的情緒。
和上一世他死時看自己的眼神一模一樣。
謝芙的心猛地刺痛了,她知道他不喜歡她,這一次她也不會再執(zhí)迷不悟了。
她接住了玉佩,面無表情地交給面前的人,兩手相觸的瞬間,那冰冷的感覺讓她心頭一顫。
這玉佩不是給她的,上輩子她百般討來,視若珍寶。
最后這玉佩在她小產(chǎn)那日被她扔進了湖里。
這輩子算是物歸原主了。
裴元洲瞧著她的神色,有種說不清楚的感覺,剛才他從她的眼中看出了許多情緒。
不甘,怨恨和委屈。
好像他與她有著千絲萬縷的糾葛一樣。
謝芙收回神色,暗自告訴自己不能哭。
“哎呀,芙兒,你別害羞嘛,難道是懷渡?”
長公主特意交代,在圣旨落下之前,不要把事情說出來。
謝芙瞧著正往這邊走的沈懷渡,淡淡道:“七日后你們就知道了?!?/p>
說完,她毫不猶豫地想要離去,卻被走過來的沈懷渡攔住了去路。
“站住,元洲送給戚月的醫(yī)書不見了?!?/p>
謝芙瞥開他的手冷笑道:“你覺得是我偷了姐姐的東西?”
“我….”沈懷渡被懟得臉紅,隨后蹙眉說道:“你既然沒拿,為何這么晚回來?”
他目光落地丫鬟碧玉的身上,見她懷里抱著個包袱,眼眸微沉,抬手一把將包袱搶了過來。
“你干什么?”
謝芙見他把包袱搶走,急忙伸手去搶,可身高差距大,下一秒就被男人推了一把。
她猝不及防地往后栽去,眼看要碰撞到旁邊的柱子,謝芙趕忙伸手扶住,這才堪堪穩(wěn)住身形。
抬眸的瞬間,卻看見裴元洲的手頓在空中,好像要扶自己。
可轉(zhuǎn)念一想,他那么討厭她,又怎么會在意她。
回過神來,那包袱正要被扯開,就被一只強勁有力的手搶了過去。
裴元洲把搶回來的包袱交給捏在手里,冷聲道:“沈懷渡,你別太放肆了?!?/p>
沈懷渡一愣,蹙眉道:“元洲,你這是做什么?”
“你別太慣著她了,戚月想要什么,她也跟著想要,真是東施….”
“夠了?!蹦腥死渎暣驍嗨骸白⒁饽愕膽B(tài)度,這里是謝府。”
沈懷渡十分不屑,甚至覺得今日他有點反常。
以前的裴元洲可不會幫謝芙出頭的。
謝戚月見狀,連忙打圓場:“元洲說得對,芙兒不是這樣的人?!?/p>
“我沒想到你也喜歡醫(yī)書,早知道如此我便讓元洲送給你好了?!?/p>
說完,她忽然咳嗽了一下,弱如扶柳的身子在風(fēng)中搖搖晃晃的。
那一瞬間,謝芙只看見了兩個男人臉上都露出擔(dān)憂的神情。
這里的一切原本就不屬于她。
上一世,她以為沈懷渡不喜歡她,只是因為做了她的童養(yǎng)夫,不僅限制了他的自由,還讓他臉上無光。
畢竟他們二人都是世家貴族的遺子,又是京中翹楚,而自己只是商女,他們自然是看不上的。
可后來她看見他對長姐的溫柔體貼,她才知道,沈懷渡討厭的只是她這個人。
她正要開口,就聽見旁邊傳來的喧鬧聲。
隨后就看見幾個丫鬟將她的箱子抬了出來。
“你們干什么?這是二小姐的東西!”
碧玉沖過去制止,謝芙又看見還有幾個侍衛(wèi)手里也拿著東西。
這些丫鬟和侍衛(wèi)都是裴元洲和沈懷渡院子里的人。
見一個侍衛(wèi)將她的小箱子抬了出來,謝芙急忙沖上去推開他:“狗東西,誰讓你動我的東西的?”
侍衛(wèi)倉軒身影踉踉蹌蹌的往后倒,箱子掉在地上,里面的東西瞬間撒了出來。
那從箱子里掉落的東西,不是別的,而是關(guān)于裴元洲的東西。
字畫,物件,甚至是他用過的玉筆。
如今掉在地上摔成兩截,仿佛她們曾經(jīng)破碎了一樣。
此刻男人就在她的身后,謝芙卻不敢回頭看他的眼神。
他那么討厭她,看見自己的東西被人私藏,必定是厭惡的。
倉軒看著箱子里的東西,輕蔑笑道:“二小姐,你偷了大小姐的東西。”
“還是快點交出來吧!”
“否則公子生氣了,到時候即便你哭著求公子,公子也不會娶你?!?/p>
倉軒從小跟著裴元洲,一直都知道公子喜歡的是大小姐。
二小姐卻是一直纏著公子的跟屁蟲。
就算公子做童養(yǎng)夫也應(yīng)該娶謝大小姐這樣的大家閨秀,而不是這個養(yǎng)在鄉(xiāng)下的土包子。
謝芙看著倉軒得意的嘴臉,心里厭惡極了。
前世,她嫁給裴元洲沒多久,長姐就去了。
后來倉軒每次見她,那眼神恨不得扒了她的皮。
甚至有時候還陽奉陰違,故意刁難她,那時,她想著只要時間長了,裴元洲會愛上自己的。
等啊等,等到的是下人的不屑和夫君的冷漠。
謝芙抬手給了他巴掌,冷聲道:“一個下人,有什么資格管本小姐的事情?”
“你主子再厲害,也是長公主安排的童養(yǎng)夫!”
“更何況,你哪只眼睛看見我偷東西了!”
若是以前,她可能還會看在他主子的面子上。
如今,她不愛裴元洲,為什么要受這個委屈?
倉軒一臉震驚,他可是公子身邊最得力的人,以前二小姐眼巴巴地討好他們。
如今居然敢動手,反了天了。
倉軒聞言,嗤笑一聲:“童養(yǎng)夫?不過是仗著有點臭錢和長公主撐腰罷了。”
他家公子雖然父母雙亡,可才華橫溢,年紀(jì)輕輕就是翰林院侍讀學(xué)士。
偏偏兒時受權(quán)勢壓迫被長公主選做什么狗屁童養(yǎng)夫。
而且還是給一個鄉(xiāng)下來的土包子當(dāng)童養(yǎng)夫,誰聽了,不說一句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