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一無所有,到坐擁百億商業(yè)帝國。最后,他卻因胃癌晚期,死在了我的懷里。葬禮上,
所有人都稱贊我是有情有義的女人,在他聲名鵲起后依舊默默守候??芍挥形抑?,
他臨死前,攥著我的手,嘴里一聲聲叫的卻是他白月光的名字。
他留給我的只有一句:“薛沐婉,下輩子,別再遇見我了,我給不了你名分。
”“如果有來生,我真的好想……娶蘇蘇啊?!蔽覟樗貑势咛?,心如死灰,也抑郁而終。
再睜眼,卻回到了十年前的大學畢業(yè)晚會。他正當著所有人的面,
向他暗戀的系花夏蘇蘇告白被拒,然后紅著眼,在角落里問我:“薛沐婉,你不是喜歡我嗎?
我們在一起吧?!蔽铱粗鄣孜锤傻臏I痕,笑了。然后我當著他的面,
刪掉了他所有的聯(lián)系方式:“沈聿白,我已經(jīng)不喜歡你了?!毕奶K蘇不要的垃圾,我薛沐婉,
也不要了。1空氣仿佛凝固了。沈聿白滿臉錯愕,臉色變得十分難堪。他從未想過,
那個永遠跟在他身后,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薛沐婉會拒絕他。“你說什么?”他聲音嘶啞,
像是不愿相信自己的耳朵。周圍的同學也停止了竊竊私語,一道道目光落在我們身上,
充滿了看戲的意味。畢竟,我喜歡沈聿白,是全校皆知的秘密。我像個笑話一樣,
喜歡了他整整四年。我迎上他的目光,將剛才的話又重復了一遍:“我說,我不喜歡你了。
”我舉起手機,屏幕上是他被刪除的微信界面,紅色的感嘆號刺目又痛快。“聽懂了嗎?
沈同學?!彼壑械难z瞬間爆開,一把攥住我的手腕,
力道大的幾乎要將我的骨頭捏碎:“薛沐婉,你鬧夠了沒有?!
”“別以為用這種欲擒故縱的把戲,我就會多看你一眼!”手腕傳來尖銳的疼痛,
和上一世他臨死前攥著我的力道,驚人地相似。那時,他用盡最后的力氣,
求我原諒他的不能愛。此刻,他卻用盡力氣,來質(zhì)問我的不愛。真是諷刺。我沒有掙扎,
唇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沈聿白,你是不是忘了,一分鐘前,
你還在求著夏蘇蘇跟你在一起?!薄艾F(xiàn)在,你又來找我這個備胎?”“你憑什么覺得,
我薛沐婉就該在原地等你?!薄暗饶惚粍e人拒絕后,再來撿你這個沒人要的垃圾?
”沈聿白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手上的力道也松了。我趁機抽回手,揉了揉發(fā)紅的手腕,
再也沒看他一眼,轉(zhuǎn)身就走。身后傳來他壓抑著怒火的低吼:“薛沐婉,你會后悔的!
你一定會回來求我的!”我腳步未停。后悔?上一世,我為他耗盡十年青春,
陪他從一無所有到身家百億,最后只換來一句“我想娶蘇蘇”。
我已經(jīng)把這輩子、下輩子的悔都嘗盡了。這一次,該后悔的人,應該是你,沈聿白。
走出喧鬧的禮堂,晚風吹在臉上,帶著一絲涼意。我深吸一口氣,胸口那塊壓了十年的巨石,
仿佛終于裂開了一道縫。眼眶莫名酸澀,一滴淚悄然滑落。不是為他,
是為上一世那個蠢得可憐的自己?;氐剿奚?,一片狼藉。畢業(yè)的狂歡過后,
只剩下人去樓空的蕭瑟。我默默地開始收拾東西,那些與沈聿白有關(guān)的物件,
被我一件件翻了出來。他隨手送我的廉價發(fā)卡,我卻珍藏了十年。
他創(chuàng)業(yè)計劃書的第一份草稿,是我熬了三個通宵幫他整理、潤色的。還有,他送我的第一份,
也是唯一一份禮物,是一本《百年孤獨》。扉頁上寫著一行字:【送給同樣孤獨的你】。
我以為這是引為知己的浪漫。后來才知道,他送了夏蘇蘇一本《霍亂時期的愛情》,
那才是他心中唯一的摯愛。而我,只是他排遣寂寞的工具。2我找出一個紙箱,
將這些承載著我十年卑微愛戀的東西,整整齊齊地放了進去。最后,我劃燃一根火柴,
丟了進去。火苗騰地一下竄起,火焰瞬間包裹住那些泛黃的紙張和褪色的物件。
火光映在我臉上,我面無表情地看著我們之間十年的糾纏,被一點點燒成灰燼。
手機在這時突兀地響起,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我隨手接起,
電話那頭傳來一道威嚴而熟悉的聲音:“沐婉,畢業(yè)了,該回家了?!笔俏业母赣H。前世,
為了沈聿白的自尊心,我騙他說我只是普通工薪家庭的女兒,和他一樣,需要靠自己打拼。
我拒絕了父親安排好的一切,陪著他擠在十幾平米的出租屋里,吃著最便宜的泡面,
幻想著我們的未來。可他功成名就后,卻嫌棄我上不了臺面,不能像名媛出身的夏蘇蘇一樣,
為他的事業(yè)添磚加瓦。我攥緊了手機,喉嚨有些哽咽:“爸,對不起。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傳來一聲嘆息:“傻孩子,跟家里道什么歉,收拾一下,
我讓老張去接你?!睊炝穗娫?,我看著窗外。天已經(jīng)快亮了。而另一邊,
沈聿白在畢業(yè)晚會的角落里喝得酩酊大醉。酒精麻痹了他的神經(jīng),
卻讓薛沐婉那張決絕的臉在他腦海里愈發(fā)清晰。他不信,
他不信那個愛他入骨的薛沐婉會真的離開。她一定是在耍脾氣,等他去哄。他拿出手機,
醉眼朦朧地找到那個熟悉的頭像,發(fā)去一條信息:“薛沐婉,我錯了,我們談?wù)?。”下一秒?/p>
那個紅色的感嘆號,像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他臉上。沈聿白猛地清醒過來,
胸口涌上一股從未有過的恐慌。她……真的不要他了?一周后,
我站在陸氏集團的摩天大樓下,深吸了一口氣。這里是國內(nèi)頂尖的投行,
也是我上一世想都不敢想的地方。因為沈聿白說,他不喜歡女強人,他喜歡溫柔夏家的女人。
于是,我放棄了進入頂尖投行的機會,去了一家小公司做行政,
只為了能有更多時間照顧他的飲食起居。現(xiàn)在想來,真是可笑。面試進行得很順利,
我的專業(yè)能力和大學四年優(yōu)異的成績,讓面試官頻頻點頭。最后一輪,是總裁終面。
我推開辦公室的門,看到辦公桌后坐著的男人時,微微一怔。
男人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氣質(zhì)清冷矜貴,眉眼深邃,鼻梁高挺。
他正垂眸看著我的簡歷,修長的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擊著。是他,陸景深。上一世,
我和他有過一面之緣。在沈聿白公司上市的慶功宴上,他作為最重要的投資方出席。那時,
我作為沈聿白的助理,只能站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他過來敬酒,
沈聿白甚至沒有向他介紹我。是他主動朝我舉了舉杯,淡聲說了一句:“薛小姐,辛苦了。
”僅僅一句話,卻是我在那場屬于沈聿白的盛宴里,得到的唯一尊重。沒想到,這一世,
我們會以這樣的方式重逢。陸景深抬起眼,平靜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仿佛并不認識我。
3“薛沐婉?”陸景深開口,聲音低沉磁性?!盀槭裁催x擇陸氏?”我穩(wěn)了穩(wěn)心神,
從容不迫地回答了他的問題。面試結(jié)束,他合上簡歷,淡淡道:“明天來辦入職。
”我心中一喜,正要道謝,辦公室的門卻被人從外面粗暴地推開?!把︺逋瘢?/p>
”沈聿白沖了進來,他看起來憔悴了很多,眼睛里布滿了紅血絲。他一把抓住我,
雙眼赤紅地質(zhì)問:“你為什么躲著我?電話不接,信息不回,你到底想怎么樣?
”他找到這里來了。我皺起眉,想甩開他的手:“沈聿白,我們已經(jīng)沒關(guān)系了,請你放手。
”“沒關(guān)系?”他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自嘲地笑了?!把︺逋?,你陪了我四年,
現(xiàn)在說沒關(guān)系就沒關(guān)系了?”“你是不是在外面找好下家了?所以才這么迫不及待地甩了我?
”他的話越說越難聽,我臉色一冷。就在這時,一道清冷的聲音從旁邊傳來?!斑@位先生,
請你放開我的員工?!标懢吧畈恢螘r已經(jīng)站了起來,他走到我身邊,
目光平靜地看著沈聿白。他語氣平淡,卻帶著一股不容置喙的威嚴。沈聿白一愣,
下意識地松開了手。陸景深自然地將我護在身后:“如果我沒記錯,畢業(yè)晚會上,
被拒絕的人,是你?!薄艾F(xiàn)在又來糾纏不休,沈先生,不太體面吧?”陸景深的話,
像一盆冷水,將沈聿白滿腔的怒火澆得一干二凈。他狼狽地站在原地,
看著護在我身前的陸景深,眼中閃過一絲嫉妒和不甘?!拔覀冏咧?!
”他扔下這句毫無威懾力的狠話,倉皇而逃。辦公室里恢復了安靜。
我有些尷尬地對陸景深道:“陸總,對不起,給您添麻煩了?!薄盁o妨。
”他重新坐回辦公桌后,目光落在我剛剛被沈聿白抓紅的手腕上,眉頭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入職后,我不希望再發(fā)生類似的事情?!薄笆恰!蔽尹c頭。他這是在警告我,公私分明。
也好。這一世,我只想搞事業(yè),不想再碰感情了。入職后,我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
憑借著上一世積累的經(jīng)驗和遠超同齡人的商業(yè)嗅覺,我很快就在部門里脫穎而出。而沈聿白,
也像上一世一樣,開始了他的創(chuàng)業(yè)之路。他以為只要他像上一世那樣成功,
我就會像上一世那樣,回到他身邊。他偶爾會用新號碼發(fā)來一些信息,無非是些“沐婉,
等我成功了,就風風光光地娶你”之類的空頭支票。我一概不回。他似乎也憋著一口氣,
沒有再來找我。直到一個月后,我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是沈聿白的合伙人,
他焦急地問我:“嫂子,你快來看看吧!白哥他為了拉投資,陪人喝酒喝到胃出血。
”“現(xiàn)在進醫(yī)院了!”4胃出血?我一愣。前世,他也是這樣,為了事業(yè)把身體當成賭注。
最后,贏了百億身家,卻輸了性命。我的心,還是不可避免地刺痛了一下。
但那也只是一瞬間。我平靜地對電話那頭說:“我不是你嫂子,你打錯電話了?!闭f完,
便掛了電話。我以為這件事就這么過去了。沒想到第二天,沈聿白直接堵在了我公司樓下。
他臉色蒼白,嘴唇?jīng)]有一絲血色,看起來確實病得不輕。他拉住我,
聲音里帶著一絲哀求和委屈:“沐婉,我住院了,你為什么不來看我?
”“我給你打了那么多電話,你為什么不接?”我聽著他的話,忽然覺得很沒意思。
“沈聿白,我們之間早就沒關(guān)系了,還有,你的身體是你自己的,與我無關(guān)。
”沈聿白像是被我的冷漠激怒了,猛地將我抵在墻上?!把︺逋瘢阍趺纯梢赃@么狠心?
我為你拼死拼活,你卻說與你無關(guān)?”“你是不是就等著我死?”我被他禁錮在懷里,
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和前世他死在我懷里時的味道,一模一樣。
心臟傳來一陣熟悉的窒息感。就在我快要喘不過氣時,
一輛黑色的賓利悄無聲息地停在我們面前。車窗降下,露出陸景深那張清雋冷漠的臉。
他的目光從我身上掃過,最后落在沈聿白身上:“放開她?!鄙蝽舶撞桓适救醯嘏c他對視。
陸景深卻忽然笑了,那笑意不達眼底,帶著一絲輕蔑:“沈先生,
你不覺得你創(chuàng)業(yè)的第一個項目,拿到融資的過程太順利了嗎?”沈聿白一愣。
陸景深緩緩吐出下一句話?!笆倾逋瘢撬艞壦固垢H~獎學金的資格,
才為你換來了這個機會?!薄八o你鋪好了路,你卻在這里質(zhì)問她為什么不陪你走?
”“沈聿白,你也配?”5沈聿白如遭雷擊,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我:“斯坦?!~獎學金?”這件事,我從未告訴過他。上一世,
我收到錄取通知書那天,他正好第一次創(chuàng)業(yè)失敗,喝得爛醉如泥,拉著我說:“沐婉,
別離開我,我只有你了?!庇谑?,我默默地將那封承載著我所有夢想的offer,
鎖進了抽屜最深處。我以為,那是我們愛情的勛章。沒想到,
最后卻成了扎在我心上最深的一根刺。而現(xiàn)在,這根刺被陸景深毫不留情地拔了出來,
然后狠狠地扎進了沈聿白的心里?!安唬粫摹鄙蝽舶奏哉Z,他抓住我的肩膀,
瘋狂地搖晃,“薛沐婉,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你在騙我!”我看著他幾近崩潰的模樣,
心中沒有一絲波瀾。有些真相,遲到了十年,就已經(jīng)失去了意義。我推開他,
整理了一下被他弄皺的衣服,對陸景深微微頷首:“陸總,謝謝您。”然后,我拉開車門,
坐了進去,自始至終沒有再看沈聿白一眼。車子緩緩啟動,將那個失魂落魄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