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舟覺得,自己的人生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遠(yuǎn)不知道下一顆……有多坑爹。
“住……住這里?”他指了指自己這不到三十平米,亂得跟狗窩一樣的出租屋,又指了指眼前這位仙氣飄飄、明顯和這里畫風(fēng)不符的阿瑤,“大姐,你沒開玩笑吧?我這小廟,容不下您這尊大佛啊!”
阿瑤沒有說話,只是用那雙清冷的眼睛靜靜地看著他。
陳...舟被她看得心里發(fā)毛,氣勢頓時弱了半截。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這兒就一張床,總不能……讓你睡沙發(fā)吧?”
阿瑤的目光,緩緩移向了陳舟的床。
那是一張一米五的單人床,床單被套不知道多久沒洗了,皺巴巴地堆在一起,散發(fā)著一股單身狗特有的“芬芳”。
陳舟的老臉一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
“那個……可以。”阿瑤看了一會兒,居然點了點頭。
“可以什么啊可以!”陳舟急了,“男女授受不親??!再說了,您是神仙,我是凡人,咱們這……不合適!”
“你不是凡人?!卑幍丶m正道,“你現(xiàn)在是不死之身。而且,是你先說的。”
“我說什么了?”
“你說,下輩子,養(yǎng)我,當(dāng)我老婆?!?/p>
陳舟感覺自己嘴巴里塞滿了黃連。
他真想穿越回奈何橋,給那個嘴賤的自己兩個大逼斗。
“大姐,那是口嗨!是玩笑!是地府特色冷笑話!當(dāng)不得真的!”
“我當(dāng)真了?!卑幍恼Z氣依舊平淡,但陳舟莫名地感覺到了一絲不容置疑。
得。
這下是黃泥巴掉褲襠,不是屎也是屎了。
看著阿瑤那副“我就住這了,你看著辦”的表情,陳舟徹底沒了脾氣。
打,肯定打不過,人家一根手指頭就能把防盜門鎖給干廢了。
講道理,人家好像比你還占理。
跑?往哪兒跑?一個地府高級公務(wù)員,想找你一個“漏洞”,那不是分分鐘的事?
陳舟頹然地坐在沙發(fā)上,接受了這殘酷的現(xiàn)實。
“行,你住。你住這兒。”他有氣無力地說,“床歸你,我睡沙發(fā)。房租水電我包了,就當(dāng)……就當(dāng)我提前履行諾言了?!?/p>
“房租?水電?”阿瑤的眼神里充滿了求知。
陳舟感覺自己未來的人生,可能會在 endless 的科普中度過。
……
一番雞飛狗跳的“科普”和“安頓”之后,阿瑤總算是在陳舟的床上“住”了下來。
她似乎不需要睡覺,就那么盤腿坐在床上,閉著眼睛,像一尊絕美的雕塑。
陳舟蜷在沙發(fā)上,一晚上都沒睡踏實。
他總感覺,自己不是收留了一個美女,而是請回了一尊隨時可能爆炸的祖宗。
第二天一大早,陳舟頂著兩個黑眼圈,決定出去測試一下自己的“新能力”。
長生不老啊,雖然來得蹊蹺,但總得搞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跟床上入定的阿瑤打了個招呼,對方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陳舟鬼鬼祟祟地溜出了門。
站在車水馬龍的街邊,陳舟深吸了一口氣。
怎么測試呢?
他想了想,從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
這是他平時削蘋果用的,鋒利得很。
他一咬牙,一閉眼,對著自己的手掌就劃了下去。
“嘶——!”
熟悉的疼痛感傳來,一道血口子瞬間出現(xiàn),鮮血涌了出來。
“臥槽!真會疼??!”陳舟疼得直咧嘴。
然而,神奇的一幕發(fā)生了。
那道還在流血的傷口,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愈合。
血止住了,傷口邊緣的皮肉像是活過來一樣,迅速向中間靠攏、連接。
不到十秒鐘,傷口就徹底消失了,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紅印。
再過幾秒,連紅印都看不見了,皮膚光潔如初。
陳舟瞪大了眼睛,反復(fù)看著自己的手掌。
“?!1?!”
這恢復(fù)力,金剛狼見了都得遞根煙??!
他膽子大了起來,覺得小刀不過癮。
他賊眉鼠眼地看了看四周,發(fā)現(xiàn)一個沒人的小巷子。
他走進(jìn)去,撿起一塊板磚。
“為了科學(xué)!”
陳舟給自己打了打氣,然后,掄起板磚,對著自己的左手小臂,狠狠地砸了下去!
“咔嚓!”
“嗷嗚——?。?!”
一聲凄厲的慘叫響徹小巷。
陳舟抱著自己那根以一個詭異角度彎曲的左臂,疼得眼淚都飆出來了。
骨頭斷了!
鉆心的疼!
“媽的!阿瑤你個坑貨!說好的巔峰狀態(tài)呢!說好的自愈呢!”
他疼得在原地直蹦跶,可神奇的是,那股劇痛來得快,去得也快。
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彎曲的小臂,里面的骨頭發(fā)出“咯咯”的聲響,自動復(fù)位、連接。
腫脹的肌肉也迅速消退。
一分鐘后,他的左臂完好如初,活動自如,仿佛剛才那一下是幻覺。
就是……剛才那一下,真他娘的疼??!
陳舟悟了。
他這個長生不老,不是無敵,而是“無限續(xù)杯”的血包。
會受傷,會疼,但就是死不了。
這他媽哪是金手指,這簡直是頂級M體質(zhì)?。?/p>
他正捂著胳膊懷疑人生呢,突然聽到巷子口傳來一陣急促的剎車聲和驚呼聲。
陳舟探頭一看,只見一輛送外賣的電瓶車為了躲一個突然竄出來的熊孩子,車頭一歪,直挺挺地朝著他這邊沖了過來。
巷子很窄,根本沒地方躲!
“臥槽!”
陳舟腦子里一片空白,眼睜睜地看著那輛電瓶車對著他的腰子就撞了過來。
“砰!”
一聲巨響。
陳舟感覺自己像是被一頭牛給拱了,整個人飛了起來,在空中劃出一道優(yōu)美的拋物線,然后重重地砸在了后面的墻上,又滾到了地上。
五臟六腑都像是移了位,疼得他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那個外賣小哥也摔得不輕,連人帶車倒在地上,外賣撒了一地。
“你……你沒事吧?”外賣小哥顧不上自己,掙扎著爬起來,一臉驚恐地看著陳舟。
他可是親眼看著這個人被自己結(jié)結(jié)實實地撞飛了啊!這不得斷幾根肋骨?
“我……我……”
陳舟疼得說不出話,他感覺自己好像真的斷了幾根骨管。
但是,那股熟悉的、變態(tài)的自愈能力又開始發(fā)揮作用了。
他體內(nèi)的骨頭“咔咔”作響,內(nèi)臟的劇痛也在迅速消退。
他晃晃悠悠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在那個外賣小哥見鬼一樣的眼神中,拍了拍身上的灰,跟個沒事人一樣。
“沒……沒事?!标愔圻至诉肿欤澳恪闳藳]事吧?車還能騎嗎?”
外賣小哥已經(jīng)傻了。
他指著陳舟,又指了指后面墻上那個人形的大坑,哆哆嗦嗦地說:“你……你……你是鐵打的嗎?”
陳舟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衣服被撞破了,但皮膚完好無損。
他心里只有一個念頭。
這長生不老,好像……有點費衣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