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答應了?!”
“嗯,當老師確實沒什么意思,但是我現在有事情需要處理,等一切辦妥了,我就過去?!?/p>
陸謹言是她同門師兄,自她離開后就創(chuàng)立了霧光樂團。
這些年向她拋出過無數次橄欖枝,但那時因為病情加上和方明執(zhí)剛結婚沒多久,所以她將這個想法暫時擱置了。
“那你……和你丈夫商量了嗎?他同意嗎?”
她唇角勾起一抹嘲諷:“我現在沒有丈夫了……”
何止是沒有丈夫。
那段婚姻,那些付出,那些自以為是的幸福,或許從來都只是她一個人的獨角戲。
對面沉默了片刻,陸謹言向來敏銳,猜出大概是婚變,體貼地沒有多問。
“師兄,我去你的樂團有兩個條件。只要你能辦到,我可以和霧光簽終身合約。”
“第一,幫我注銷在國內的所有身份相信,包括我母親和孩子的;第二,我想要帶著母親和孩子一起移民國外?!?/p>
“這都不是問題!”陸謹言語氣欣喜,隨即又疑惑道:“不過……你什么時候有孩子了?”
許歡顏不想和他說更多關于孩子的事情,只說后面會把孩子的信息給他。
陸謹言點頭應下,說立馬著手去辦,并且歡迎她的加入。
電話掛斷,許歡顏站在空蕩蕩的大街上,刺骨的寒風吹進她的骨子里,她后知后覺地摸到臉頰一片濕涼。
就在這時,手機再次響起,竟是方明執(zhí)。
客廳里同樣的嗓音,卻是不一樣的語氣,他語氣淡漠地詢問:“你到海市了嗎?”
“嗯,我到了……”
她在學姐的教培機構確定下工作后,就立馬告訴了方明執(zhí)這個“好消息”。
“給你訂了明天回S市的機票。”他語氣不容置疑:“今晚自己逛逛。明天處理完工作后,我會送你去機場?!?/p>
許歡顏苦笑,多諷刺啊。
這位日理萬機的方總,竟特意抽出寶貴時間,只為親眼確認她離開這座城市。
“方明執(zhí),我們見一面吧。”
對面輕嘖一聲:“我很忙的,歡顏,你能不能不要那么任性。”
“任性?”她的聲音陡然拔高,像繃到極致的弦:“方明執(zhí)你自己說,我們有多久沒見面了!”
方明執(zhí)可能沒想到她會這樣咄咄逼人,愣了一下,隨即語氣自然道:“行,我讓人去接你?!?/p>
兩個小時后,許歡顏被送到一個老小區(qū)門口。
看著斑駁的墻皮,她嘴角勾起一抹苦澀,如果方明執(zhí)是個演員,他的演技絕對能拿到奧斯卡金獎。
為了騙她,居然可以陪她在這種破舊的地方住了整整一年。
……
聽見門被打開的聲音,許歡顏炒菜的手一頓,隨后語氣自然道:“洗手吃飯吧?!?/p>
當年她從樂團辭職后,為了減輕方明執(zhí)的負擔,那雙只彈鋼琴的手也開始學著做飯,等他下班就能吃上熱乎飯菜。
而他每次一回到家,都會從背后環(huán)住她的腰,將臉埋在她頸間沉默不語。
從前她以為那是眷戀,現在才明白,不過是他精湛的表演。
這一次,當他伸手環(huán)上她的腰時,她側身避開了。
方明執(zhí)明顯怔了一下,眉頭微蹙:“生氣了?”
許歡顏剛要開口,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方明執(zhí)掃了一眼來電,隨后轉身去了陽臺。
玻璃門沒有完全合上,隱約傳出他和兄弟的對話。
“明執(zhí),你不會假戲真做,喜歡上許歡顏那只金絲雀了吧?”
方明執(zhí)皺著眉,聲音低沉冷淡:“我說過多少次,歡顏不是金絲雀?!?/p>
“行行行,不叫了。”兄弟調侃著:“不過我真搞不懂,你剛開始不是因為淺淺不能生育,才找上她準備去母留子的嗎?現在是對人家動心了,舍不得了?”
空氣安靜了幾秒。
隨后,方明執(zhí)低沉的嗓音傳來:“不是,我只是覺得她可憐。”
“她每次抑郁癥發(fā)作自殘,還偷偷藏著不敢給我看見,怕我傷心的樣子很可憐。我想多陪她一段時間,等她病徹底好以后再離開。”
兄弟嗤笑一聲:“他們這種戲子最會演戲了,你小心被她反手坑了,到時候竹籃打水一場空?!?/p>
隔著玻璃,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用薄情的笑容回答了一切:“她知道又怎么樣?她母親就在方氏名下的醫(yī)院里,只要稍微用點手段,她只能乖乖認命?!?/p>
兄弟哈哈大笑起來:“絕,不愧是步步為營的方總!想的就是周到。”
許歡顏站在門外,只覺得血液都凝固了。
她原以為自己會奔潰大鬧,卻發(fā)現連眼淚都流不出來。
她轉身從柜子里拿出一瓶紅酒,把在樓下買好的藥粉倒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