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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二十四歲生日那天,姐姐孟婉從樓上跳下去了。
她說這是她送我的生日禮物。
等我連滾帶爬跑到樓下時,她磕得滿頭血。
可仍舊頑強地躺在哥哥懷里對我笑:
“妹妹,我知道我是多余的......我希望你可以幸福......”
媽媽跪在地上哭得聲嘶力竭,哀求我暫時搬出去一段時間。
我沒有反駁,麻木的點頭,
用逃命的速度收拾好了行李。
這個家里的人都是瘋子。
再呆下去,我怕我也會變成瘋子。
......
“婉婉!你別嚇哥哥,再堅持一會兒好不好?”
“醫(yī)生馬上就來了!”
溫文景看上去已經(jīng)崩潰到了極點,他抖著手不停攏著溫婉頭上流下的血。
而我媽則癱軟跪坐在地上,不停捶著自己的胸口哭喊著“造孽”兩個字。
這棟別墅里的所有人都因為溫婉突然的跳樓驚慌得失了儀態(tài)。
只有我站在一旁。
麻木冷靜地格格不入,甚至還有點走神。
醫(yī)生來了。
孟文景和我媽先后爬上救護車。
關車門時,我媽還哀求地看了我一眼。
淚眼朦朧又疲憊至極,
像極了之前她一次又一次求著我讓一讓孟婉的樣子。
之前每次看到她這個樣子,我總會生氣又憋屈地大哭大鬧。
可這一次,我只是疲憊地從心底深深呼出一口氣,
連話都懶得說一個字。
她實在不用擔心我不肯如她的意搬出去。
這次就算她沒說,我也已經(jīng)打定主意要離這個家越遠越好了。
我在家里的這七年年。
孟婉割腕十二次,吃藥無數(shù)次,一次次自殘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她每傷害自己一次,我就要往后退一步。
而到如今,我已經(jīng)退無可退了。
我怕了。
我是真的怕極了。
她這次敢豁出命從四樓跳下來,保不齊下次就能拽著我一起跳下來。
我還沒活夠,我怕死。
我剛把行李搬下樓,我男朋友何意明就來了。
哦,應該說是前男友。
剛剛孟婉就是因為何意明跟我求婚才跳樓的。
她搖搖晃晃坐在欄桿上時,
何意明滿臉痛苦地求孟婉別跳。
兩個人到最后如出一轍地滿臉都是淚。
只有我,像局外人一樣看著前一刻還在和我擁吻的男友嘶吼著跟孟婉承諾,
他會和我分手。
而此刻,何意明的臉上滿是疲憊。
看見我后,眼神有些閃躲。
“嘉嘉......”
我和他已經(jīng)無話可說,聞聲只是推著行李箱越過他。
可他卻僅僅的攥住了我的手腕。
“嘉嘉,婉婉在醫(yī)院里哭著說要見你,你去見見她好不好?”
那一瞬間,我的胃里翻江倒海一樣惡心。
孟婉,就跟條毒蛇一樣,從七年前認親之后就開始死死咬著我不放。
可就像是電視里放的那樣,
有錢人家庭很貪心,親生女兒和從小養(yǎng)大的女兒都想要。
所以,我和養(yǎng)女孟婉成了姐妹。
最初的三個月,孟婉對我釋放了無限的善意。
她擋在了我父母和哥哥面前,是當時全家對我最和善的一個,
她把自己的朋友介紹給我,教我上流社會的禮儀,
也會擋在我面前維護奚落我的人,回頭安慰我別聽他們的。
我一度以為自己掉進了福窩,覺得有個孟婉這樣的姐姐也很好。
可是后來,孟婉把我當成了污染源、掠奪者、入侵者。
她不惜一切的想毀掉我,甚至可以搭上她的命。
我回家第三個月的認親宴上,孟婉從樓梯上摔了下去。
在摔下去之前,
她冰冷黏膩的手指幾乎要掐進我的肉里。
“你猜,如果我不小心從樓上摔下去,他們會覺得誰推的?”
孟婉的手段很拙劣。
可架不住她之前寵我寵的張揚。
也架不住所有人都愛她。
所以我所有的委屈都成了狡辯。
這一口口委屈,我一吞就是七年。
讓我整個人幾近被逼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