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蘇清晏,我再問你一次,你嫁還是不嫁!”父親蘇承宗眼中滿是戾氣,
用盡全身力氣甩了我一巴掌,語氣狠戾地威脅道。我的嘴角被打出了血,
妹妹蘇清月的眼眸中卻滿是止不住的得意?!敖憬悖彩菫槟愫茫慵藿o了攝政王,
就有數(shù)不盡的榮華富貴了呢?!薄澳羌热徽嫒缤阏f的這么好,妹妹為何自己不嫁。
”我的眼睛猩紅,自嘲地勾起了唇。聽到我這句話,蘇清月急得紅了眼?!暗?,
你看姐姐……”蘇清月如同她娘那般,瞬間眼睛里充滿了淚水,可憐的好像一只受傷的小鹿。
我娘在世時,父親便同這般寵妾滅妻,盡管我是府中唯一的嫡女,才智無雙,名艷京城,
父親還是將蘇清月捧在手心。仿佛我不是他的女兒。“夠了!蘇清晏,
這幾日你便在房中好好反省,七日之后,你不嫁也得嫁!”父親大手一揮,
命人將我鎖在屋里,便同妹妹走了出去。離開時,妹妹還挑釁般朝我勾唇一笑,
仿佛她的計謀終于得逞了……攝政王蕭炔,
是個殺人如麻、冷暴無情的瘋子……皇上忌憚他權(quán)勢過大,便一直想往他府上塞人監(jiān)視他。
直到如今,他已殘忍殺了十任妻子,沒有任何一個女子能活過新婚夜!2彈指七日已過,
檐角那串舊風鈴再響時,晨露已換了三回新色……院外傳來釘喜字的聲響,
屋內(nèi)丫鬟正替我梳順長發(fā),婆子端來新制的繡鞋,連空氣里都裹著喜慶的熱氣。
可唯獨我的心里,卻冰冷到了極點。蘇清月走了過來,“姐姐,你也別怪父親,
要怪就怪你命不好,非要占著這嫡女之位?!彼忌逸p挑,低笑一聲,那笑意半分未達眼底,
只透著陰仄。“我便只好故意設(shè)計你,讓你成為攝政王的第十一位妻子了,
哈哈哈哈哈……”說完,她便仰頭大笑,笑聲里裹著得意,連眼角的細紋都透著狠戾。
我聽她講完,心里只覺掀起驚濤駭浪,卻依然努力壓下臉上幾分慌亂的表情。
“有其母必有其女,你還真是如你娘一樣惡毒……”當年,我娘病死也必定有你們的陰謀,
我定要讓你們……血債血償!我在心中暗暗發(fā)誓。紅轎簾被輕輕放下,轎夫一聲號子,
雕花轎子穩(wěn)穩(wěn)抬起,將我載向未知的姻緣路……我手中緊緊拿著銀針與毒粉。終于,
轎子來到了一個荒無人煙的樹林里,我便心想機會來了!
我掀簾見除了轎夫與婢女們便四下無人,忙摸出毒粉撒向轎夫,又補了枚銀針,趁他們倒地,
翻身上馬疾馳而去!我不停地拍打馬背,生怕他們追上來。終于,我離他們越來越遠,
我的心才逐漸平靜下來……馬蹄聲漸漸歇止,我勒住韁繩,才發(fā)現(xiàn)自己騎著馬已來到懸崖邊。
3誰料想,那里竟坐著個男子,滿身是血,氣息看著都有些微弱。遠望去,他斜倚在懸崖邊,
玄色勁裝被血浸透,黏在身上成了暗沉色塊,發(fā)絲散亂沾著血污,半邊身子染得猩紅,
只剩握劍的手還微微撐著地面……我忽然想起了一句話: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即便在遠處,仍能看出他身上非凡的氣質(zhì)??刹坏任叶嘞耄麉s突然倒下,暈了過去。
我在馬背上下來,指尖探過他的鼻息。還有氣!穿著華麗,氣質(zhì)非凡,必定是位大人物。
從近處看,他的面容輪廓分明,劍眉斜飛入鬢,唇色偏淡,靜立時自帶一股凜然英氣。
不知為何,我竟不想眼前的人就此凋落,拿起手中的銀針便開始救他……傍晚,他醒了過來,
“是你,救了本王?”他的聲音幾乎冷的沒有任何溫度。我并沒有反應(yīng)過來他是某位王爺,
便不假思索地回答:“是,你受了重傷,要好好休養(yǎng)?!彼粗覞M身紅色的打扮,
瞇起眼睛問我:“你是逃婚的?”“我警告你,不要管太多!”我皺起眉毛,
顯然不想回答他這個問題??赡侨藚s低低笑了一聲,眼尾彎起抹淺淡的弧度?!澳愕降资钦l?
為何會受如此重的傷?”見他只陰冷的笑卻一直盯著我,我不禁轉(zhuǎn)過了話題。
“本王是當今攝政王,蕭炔?!蔽逸p輕一笑,顯然不信,“攝政王?您雖氣度卓然,
可也不該這般玩笑。攝政王怎會獨自在此,還受了這么重的傷?”不等他回答,
他的暗衛(wèi)們便趕到了?!皩傧戮锐{來遲,還請攝政王責罰!”暗衛(wèi)玄一低著頭,等候他發(fā)落。
聽到此話,我眼底滿是錯愕,下意識往后退了半步。我……竟然真的救了要殺我的人!此刻,
我的心中已然后悔不已。剛逃虎穴,又入狼口!不等他反應(yīng)過來,我立馬拔腿就跑!
可暗衛(wèi)們?nèi)粩r住了我的去路……“要去哪里,王妃?”他說最后兩個字的時候語氣幽幽,
好像在說一個死人。我只好僵硬地轉(zhuǎn)過身?!拔胰缃癫贿^是丞相府的一枚棄子,
王爺能否……饒我一命?”“哦?那你說……本王有不殺你的理由嗎?”他戲謔地看著我,
仿佛在看一個玩物?!坝?。”我盡力使自己的語氣更為平淡。“陛下為你我賜婚,
無非是想借此監(jiān)視王爺,若王爺留我一命,我便可成為王爺?shù)囊幻镀遄?,時刻效命?!薄昂牵?/p>
本王便暫且留著你?!彼а弁麃?,唇角輕揚,一聲輕笑落進風里。自那日之后,
我活過新婚夜的消息便傳遍了京城。4皇帝果然急不可耐,沒等我回門,
便急著宣我與蕭炔進宮。“清晏啊,幾年不見,皇后甚是想念你,
還不趕緊去坤寧宮同皇后敘敘舊?!彼讣饽﹃癜庵?,唇角勾起抹淺淡笑意,
眼底卻藏著深不見底的算計。“是?!蔽矣鲜捜驳难凵?,來到了坤寧宮?!扒尻蹋?/p>
既已讓你嫁入王府,你自是知道該做什么吧?”皇后用狠戾的眼神看著我,似乎充滿了威脅。
我眼神黯淡,“知道?!薄昂芎茫院⒆?,把這枚丹藥服下,
只要你每月為本宮送來蕭炔的情報,便可獲一枚解藥。”她看著我服下毒藥,微微勾唇一笑。
“趁時間還早,你便在本宮這里抄十遍《女戒》吧?!蔽抑?,她要給我一個下馬威。
可我別無選擇,只好默默順從。讓我沒想到的是,還未等我開始寫,蕭炔便來了。
“難得皇嫂‘特意’為本王照看王妃,如此,我們便不叨擾皇嫂了。
”披風帶著他的溫度落在肩頭,下一秒,他俯身將我穩(wěn)穩(wěn)抱起。蕭炔的這一舉動,
讓京城炸鍋了?!奥犝f了沒,攝政王直接在皇后面前將王妃抱走了!”“看來,
攝政王還真是與新王妃伉儷情深呢!”“我押五兩,明年就有小世子了!
”“我押十兩……”5回府后,我如實將在皇宮的經(jīng)過告訴了蕭炔。
蕭炔聽到皇后的話似乎波瀾不驚。直到我將皇后喂我毒藥的事說出來,
他臉上才飛快劃過一抹冷意。蕭炔立馬派人將府醫(yī)叫了過來。府醫(yī)把完我的脈之后,
便小心翼翼的稟報蕭炔:“回王爺,王妃所中毒為‘纏月毒’,毒性頑劣,
需每月按時服下解藥。”“可有解毒之法?”蕭炔聽完,略顯不耐煩,似乎只在意如何解毒。
府醫(yī)提墨,在紙上寫下一行字,“王爺放心,按此藥方配藥,不足月余,便可解了此毒。
”我看著那張藥方,微微勾起唇。如果輔加當歸,
藥效應(yīng)該會更好……我從小便跟隨母親學習,如今也稱得上是醫(yī)毒雙絕。只是,
我不知現(xiàn)在暴露對我而言是利是弊……很顯然,我沒有說。可我沒想到,這日夜晚,
蕭炔突然來到了我的房中。剛沐浴完的我,只穿了一件里衣,卻發(fā)現(xiàn)蕭炔穩(wěn)穩(wěn)地坐在了床邊,
似乎……在等我?我只以為他是有要事商議,便沒多想,徑直朝他走了過去。
畢竟傳聞中的他暴戾無情,不近女色。“王爺突然來我房中,可是發(fā)生了何事?
”我走到床邊,卻與他保持了安全距離。因為我感覺他此刻看我的眼神,仿佛充滿了曖昧!
“過來,為本王更衣?!彼恼Z氣不容置喙。聽完這話,我像被釘在原地,腦子一片空白。
不等我反應(yīng)過來,他便已經(jīng)站起了身,抓住我的手,將我壓在了床上。我才知曉他的來意!
“王爺,我、我葵水來了!”我?guī)缀跏穷澏吨f出這句話的?!氨就醪恍?。
”我還未來得及開口,他的唇便已覆了上來。長夜未歇,他將我困在懷中,
直至天邊泛起魚肚白……6我?guī)缀跏侨丈先筒判褋淼?。“王爺呢?”我問旁邊的丫鬟念桃?/p>
“回王妃,王爺自今早去上朝后,還未回府。”不知為何,自那日之后,
蕭炔便總是早出晚歸,似乎在忙于什么重要的事。我也樂得清閑,
不過要時不時便按照蕭炔的意思向皇后傳遞一個假消息。突然有一天——深夜里,
他扶著門框進屋,肩頭傷口滲著血,臉色蒼白?!巴鯛?!”我連忙去將他扶到床上。
見我包扎傷口手法嫻熟,他眼神微變,顯然起了疑心。但他似乎早已知道什么,
并沒有開口問我。我最先打破了這片沉寂,“為何會受如此重的傷?”他唇邊勾著冷意,
坦言:“我早暗自布下謀反的局?!薄叭绱酥匾氖?,你為何要告訴我?”我望著他,
滿心疑惑,“你不怕我說出去?”“你不會?!彼创揭恍?,幾乎篤定地看著我。的確,
我告訴任何人,只會對我無益。我望著他,眼底情緒未顯,只淡淡一笑??墒?,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收起了眼底的笑意,語氣鄭重?!疤K承宗恐怕不是你親生父親。不過,
我暫時還沒查到你的身份?!甭牣?,我并沒有太大情緒,因為我早就猜到了?!澳悴皇?/p>
”見我這般冷靜,他眼底掠過一絲震驚?!安唬液軕c幸?!?一個月后,蕭炔起兵,
正式開戰(zhàn)奪位。只是,他那邊的戰(zhàn)事,看樣子并不順利?!巴蹂鯛斣谀仙焦仁軅?!
”“什……”聽到念桃報來消息,我竟緊張得一陣干嘔!“快!準備馬車,我要去找他!
”馬車路過回春堂,我似乎想到了什么,忙喊道:“停車!”我將手中的藥方給掌柜,
“掌柜,請按照藥方幫我抓藥材?!笨烧乒癫]有接過我的藥方,而是看著我愣在了原地。
“掌柜?”我向他揮揮手,不知他為何以懷念故人的眼神看著我?!板\書……是你?!
”掌柜看著我的臉,眼眶一紅,忽然就落了淚。錦書……是我母親的乳名!他為何會知道?!
“您……認識我的母親?”我的聲音有些激動?!澳闶情L公主的女兒?!
”老者緊緊攥住我的手,聲音帶著激動的顫音,“難怪有故人之姿,
原來是故人之女……”聽到老者的話,這次換我震驚了?!澳驱R國人?
”“是……你母親便是齊國長公主?!崩险哐劾餄M是親切,“您同在下回去吧,
陛下一定會非常高興的。”“不,恕我現(xiàn)在還不能回去,
您能不能幫我一件事……”我眼神幽深,心底已悄然有了主意……8到軍營時,
將士攔下了我。我將蕭炔給我的令牌拿出?!胺潘?,攝政王妃,你們敢攔?”看到令牌,
將士低下了頭。“王妃,請。”有將士引路,我沒費周折,順利抵達蕭炔營帳。剛進營帳,
渾身是血的蕭炔便撞入眼中。比我初次見他時傷的還重。
我的心不由得揪了起來……我緩緩向他走去??吹轿遥捜矟M身血污里,竟笑了起來。
“為何將自己弄成了這樣?”我滿眼心疼,開口時聲音都在發(fā)顫。蕭炔一把將我拉過去,
抱在懷中。怕碰疼他的傷口,我在他懷里僵著,不敢有半點動作??蛇@家伙反而更得寸進尺,
“你是來陪我一起死的?”他笑著開口,臉上還沾著幾分血跡?!安皇?。”我微微勾唇。
我耐著心思,“我是陪你一起活?!蔽依^他的手,穩(wěn)穩(wěn)貼在了我的小腹上,“還有他。
”聽聞此言,蕭炔臉上陰暗的笑意一僵,隨即轉(zhuǎn)為震驚。瞧著他這反應(yīng),
我忍不住微微彎了彎唇。良久,他終于反應(yīng)過來?!扒尻?,
謝謝你……”他用力將我圈進懷中,抱得極緊……9連著幾日,我都守在營帳里,
幫他處理傷勢。直至玄一推門而入,躬身稟報:“王爺,敵眾我寡,這仗怕是難打!
”聽聞此言,我不由得心頭發(fā)緊。蕭炔眼底卻藏著深光,邪魅一笑……我疑惑問他:“王爺,
這可怎么辦?”蕭炔卻抬手撫過我的頭頂,語氣溫和:“別慌,我自有辦法?!边@話入耳,
我心中的疑惑非但沒消,反倒更甚。蕭炔到底打算做什么?突然,我心頭靈光一閃,
攥住他的衣袖追問:“蕭炔,你是不是知道我身份了?”但這話一出,蕭炔眼中滿是茫然,
分明是不知道我的意思。我只好向他解釋:“我來南山谷時遇到一位老者,他告訴我,
我娘是齊國長公主?!笔捜惭凵癯铃?,眉頭微蹙,顯然在暗自思索??上乱幻?,
他便伸手輕掐我的臉,語氣堅定:“不管你是誰,我定會護你此生無虞。
”我看著他此刻無比認真的眼眸,我的臉瞬間染上幾分紅暈,微微發(fā)燙?!班牛蚁嘈拍?。
”我輕輕點頭,掩蓋著我泛了紅的耳根。突然,玄一的聲音,打破了這曖昧的氛圍?!巴鯛?,
齊國皇帝在外等候,他帶了十萬大軍,聲稱要見王爺王妃?!蔽遗c蕭炔四目相對的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