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那天,我在國外被綁匪綁架。
綁匪允許我打三個求救電話。
第一通,我打給了我愛了一輩子的丈夫,卻被無情掛斷。
第二通,我打給了生我養(yǎng)我的父母,卻被斥責(zé)與家中假千金爭風(fēng)吃醋。
最后一通,我打給了我懷胎十月九死一生生下的兒子。
“媽媽,你能不能別鬧了!小姨因為都是因為你才得了癌癥,你要真消失就好了,這樣小姨就不會哭不會生病了。”
說完,他便掛了電話。
下一秒,我便被盛怒的綁匪,貫穿了心臟。
或許是我羈絆太深,無法輪回,地府特許我回到人間七天。
可七天之后,當(dāng)我真的帶著他們所有的記憶一同消失,他們卻瘋了。
1.
白光散過,我又回到了家門口。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不由得撫上心口。
被刺穿后,我只覺得自己意識模糊地飄到了一個氤氳霧氣的地方。
“你在人間的緣分未斷,不應(yīng)該來到這里?!?/p>
“若是投胎轉(zhuǎn)世,必須要在七天之內(nèi)斷干凈一切……”
嘆息聲傳來,只覺得靈魂被重重一推,白光散盡,我回到了這里。
手腕上有著一條紅線,抬頭便看到空中七天的倒計時。
“緣盡之時,紅線自會消失……”
我忍不住苦笑一聲,推開了家門。
家中歡天喜地,爸媽,樂樂,裴晏城都在。
在他們中間,戴著生日帽的是享受了我多年身份的假千金,蘇淺淺。
桌上的生日蛋糕,散發(fā)著甜蜜的氣味。
看著我進(jìn)來,歡樂的氣氛戛然而止。
“蘇池宛,你不是說你在國外被綁架了嗎?”
“怎么,你是插上了翅膀飛回來了嗎?”
裴晏城看著我,眼底凈是冷意。
“好了好了,阿晏,宛宛沒事就好。”
“你回來干什么,真是晦氣,難得的一個生日宴,非要鬧得不愉快?!?/p>
我哥蘇澈看著我,眼底帶著濃濃的厭惡。
話音剛落,我爸我媽看著我的眼底,也帶著濃濃的不滿。
可他們卻下意識地忽略了,今天也是我的生日。
“要不是你回來,我們一家該多么幸福?!?/p>
我哥伏在我的耳邊,“蘇池宛,要是你真的死在外面,就好了?!?/p>
“你還知道回來,怎么,演不下去了?”我爸看著我,眼底只剩冷漠。
“宛宛,你真的是太不懂事了?!蔽覌尶聪蛭业难鄣滓彩鞘?。
我平靜地望著他們,若是以前我或許會鬧,會問為什么。
可是現(xiàn)在,我只是站在這里,嘴角只是扯出一抹苦澀的笑容。
不愛我的父母,變了心的丈夫,偏心的兄長,以及捂不熱的孩子。
我掏心掏肺地對他們,百般討好,卻只換來個慘死后無人問津的下場。
蘇淺淺的眼底劃過一絲得意,她笑著走上前,拉起我的手。
“好了,今天也是宛宛的生日,一起來切蛋糕吧?!?/p>
裴晏城看著她,眉心一片柔和。
“不可以!”
“我不要讓她碰這個蛋糕!”
一直捏著蘇淺淺衣角的裴松突然大聲嚷道。
“松松乖,今天也是你媽媽的生日,我們把蛋糕也分給媽媽吃好不好?!?/p>
“你不是也給媽媽準(zhǔn)備禮物了嗎?”
裴松咬了咬牙,不情愿地將一只拼多多上0.99元的塑料花,塞到我的懷里。
“拿去,給你。”
隨即又將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小心翼翼送到蘇淺淺手里。
“小姨,這是我用我的壓歲錢給你買的禮物?!?/p>
蘇淺淺笑著將盒子打開,里面的鐲子我認(rèn)得。
是c家最新的限定款,999萬。
“謝謝松松……”蘇淺淺笑著將裴松抱進(jìn)懷里。
見我不說話,裴晏城冷了臉,“大好的日子,你擺個臉色干嘛!”
“淺淺剛出院,又是她的生日?!?/p>
聽到這話,裴松突然跳到我的面前,小小的他使勁想將我推出去。
“果然,舅舅說得沒錯?!?/p>
“原本我就應(yīng)該是小姨的孩子,你來到我們家,花了爸爸這么多錢還不夠嗎。”
“小姨就是因為你回來,才會想太多生病,現(xiàn)在她要死了,我只想讓她開心一點。你這么壞,我不要你當(dāng)我媽媽,要是死的是你就好了?!?/p>
“行了,差不多得了?!蔽野职欀碱^。
“鬧也鬧了,吵也吵了,一個生日你都不讓你妹妹過了嗎?”
我看著他們,我一句話都沒有說,他們就給我判了罪。
可是,我什么都沒有做啊。
當(dāng)初把我找回來的是他們,執(zhí)意要我嫁給當(dāng)時不入流的裴家的也是他們。
如今裴家崛起了,便覺得是我搶了所有好處。
我懷孕難產(chǎn),九死一生生下了裴松,我以為我和裴晏城可以有一個溫馨小家。
可裴家人不待見從小在鄉(xiāng)下長大的我,不讓我親近裴松。
并給他灌輸我只是農(nóng)村婦女,是裴家的保姆。
久而久之,裴松便厭惡上了我,覺得我不配做他的媽媽。
而對于國外留學(xué),有著一身優(yōu)雅氣質(zhì)的蘇淺淺,卻莫名親近。
裴晏城更是與蘇淺淺兩人,擁有靈魂上共鳴。
兩人生意場上不僅你來我往,就連休假也是一起徹夜垂釣爬山,看星星數(shù)月亮。
我鬧過,吵過,裴晏城卻覺得我眼界與心眼子小,上不得臺面。
“你能不能別一門心思栓到我身上,你想要逼瘋誰?”
“這些都是圈子的基本社交?!?/p>
“你別無理取鬧行不行?!?/p>
兒子的親子活動,從來都是蘇淺淺去,我被排斥在外。
“我不要你這個瘋子媽媽……”
看著裴晏城和裴松,小心翼翼地將蘇淺淺護(hù)在身后。
蘇澈沖上來將我一把推開,我沒有站穩(wěn),跌坐在茶幾旁,幾塊玻璃杯碎片嵌進(jìn)掌心。
“要不是你插入,我們所有人都是多么幸福,淺淺和阿晏本來就是一對?!?/p>
我看了看裴晏城,他沒有說話,默許了這一切。
我笑出了眼淚,掙扎著起身走到他的面前,一字一頓。
“裴晏城,我們離婚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