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公司收拾東西時,駱燃正在訓斥一個員工,隔著玻璃門還能感受到明顯的怒氣。
“這個表格數據犯了低級錯誤?!?/p>
“買咖啡都能出錯?!?/p>
“岑婉你腦子是被驢踢了嗎?”
“算了這么復雜,憑你的智商是搞不定?!?/p>
“你先去檔案部整理文檔吧?!?/p>
女孩委委屈屈,有點敢怒不敢言的樣子,雖然有些不服,但還是站著老實挨罵。
聽同事說,岑婉在市場部犯了錯,駱燃將她調到了業(yè)務部以示懲戒。
業(yè)務部確實忙的多,但工資也高了不少。
而且,每天都需要向總裁作匯報。
和我關系好的同事湊過來找我八卦:“這個岑婉也太可憐了,被領導這么刁難還能忍住不辭職?!?/p>
另一個同事卻撇撇嘴不以為然,
“是嗎?”
“可是我覺得,總裁挺喜歡她的。”
“不然憑她的學歷,怎么可能進我們公司啊。”
“我從沒見過總裁生氣罵人,自從她來了,平時惜字如金的總裁一天能輸出好幾篇小作文?!?/p>
我苦笑,就連旁人都能看透的事情。
你卻還要自欺欺人。
剛進公司時,我也犯過錯。
可駱燃只是笑著摸摸我的頭:“沒事大小姐,誰都會犯錯的。”
我心懷愧疚,不想再拖后腿,也不想麻煩他。
只好自己加倍努力,夜以繼日地學習。
當我終于成為一個面面俱到的助理,駱燃只是溫柔地道:
“我就知道我老婆最優(yōu)秀?!?/p>
“有你在,我一向放心。”
他會不厭其煩地夸我,雖然夸得很抽象。
我想,做一對相敬如賓的夫妻也不錯。
但可笑的是,看著他不留情面地罵岑婉,我卻自虐般地心生一絲羨慕。
眼眶不自覺地紅了,我轉身離開,不再看兩人。
晚上閑來無事刷微博,推給我可能認識的人。
點進去便看到岑婉的照片,新發(fā)了一條微博:
今天又被老板罵了,萬惡的資本家,凈逮著我一個人薅是吧。
不過,學到了很多。買杯咖啡討好下Boss。
配圖是岑婉抱著咖啡的自拍照,遠處背景是正在工作的駱燃。
駱燃點了個贊,加評論:好好工作,別想走捷徑。
配了一個戴墨鏡的酷酷表情。
我心里一酸,默默退出,關掉手機。
第二天我回駱燃的住所收拾行李。
他卻似乎早有預料,早早備好了紅玫瑰和戒指。
“晚晚,我知道最近你可能因為一些事,對我有誤會?!?/p>
“我最近都很忙,可能給你的陪伴不夠?!?/p>
“沒能給你該有的安全感,是我的錯?!?/p>
“所以,我們不訂婚了?!?/p>
他忽然單膝跪地,鄭重開口:“嫁給我好嗎?”
我坐在沙發(fā)上嘲諷道:
“是啊,你最近都在公司忙,公司到底有誰在???”
他被噎了一下。
“別鬧,我說過了,我跟她沒有半點關系?!?/p>
“她曾經拋下我出國,我不可能再回頭?!?/p>
“一切都過去了?!?/p>
我忽然覺得很憤怒:“真的過去了嗎?!”
“那你為什么把她帶進我的房子!”
“你明知道我不喜歡別人弄臟我的東西?!?/p>
“你為什么還要把她放在身邊。”
“你明知道我眼里容不下沙子!”
我失態(tài)了。
都是要分手的人了,我還是失態(tài)了。
可我就是見不得,為什么人不能誠實地面對自己。
駱燃被我突然的崩潰驚了下,卻將花放到了一邊,站起來冰冷俯視著我,認真道:“她不臟。”
我的火氣瞬間被澆了個透心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