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謹言的身子僵在門外，支支吾吾紅著臉想要攔我。
一股激憤直沖上頭頂，我只顧護著骨灰盒，撞開周謹言進了房間。
這里是我爸媽生前居住的地方，只供了他們的牌位，連結(jié)婚時都沒有打開過。
現(xiàn)在，烏木牌位和香爐供品丟了滿地，原本用來擺放這些的供桌上被掃蕩一空。
充滿我童年回憶的水晶吊燈下，林雪薇只穿著一件紅肚兜躺在光禿禿的供桌上面。
打死我也不會相信，周謹言會帶著林雪薇來我家的老宅胡鬧，還是在我爸媽居住過的房間里。
姜家是百年大族，近幾十年人丁寥落。
我父母當年收養(yǎng)了孤兒周謹言，并且將他當做家中長子培養(yǎng)。
之后有了弟弟，也沒有影響周謹言的長子地位。
反而是弟弟姜棠棣，從小就崇拜他，跟在他身后哥哥長哥哥短地叫。
當年我們結(jié)婚時，我父母已經(jīng)去世。
新婚夜當晚，周謹言帶著我和棠棣來這里磕頭，在父母牌位前發(fā)誓要照顧好我和棠棣。
如今，他的誓言被狗吃了。
我最后一絲理智也蕩然無存，上前一把扯下林雪薇，啪啪兩耳光抽在她臉上。
“不要臉的臟東西，從我家里滾出去！”
林雪薇嬌弱無力，倒在周謹言懷里哭得快要斷氣。
“謹言，她像個瘋子一樣！打得我好痛啊，我是不是要被她打死了？”
周謹言原本還有些羞愧，但看到懷里可憐嗚咽的林雪薇，頓時氣得漲紅了臉。
“姜棠音，你不好好在家準備你弟的葬禮，跑老宅來干什么？”
見他若無其事提起弟弟的死，我像是被幾百把匕首穿刺，五臟六腑都撕裂般的痛。
我揚起手，一巴掌甩在周謹言臉上。
“你還知道我弟不在了？家里出了這樣的事，你帶著別的女人在老宅……”
我說不下去，捂著臉泣不成聲。
周謹言嘴唇顫抖，伸出手想要安慰我。
林雪薇見狀，在他懷里嘶了一聲，“懷瑾，我好痛，我頭暈。”
周謹言立馬收回手，關(guān)切地替她揉著臉。
再度看向我時，也沒了那一絲愧疚，只剩下嫌棄和不滿。
“棠音，你真的想多了。是雪薇賣衣服要我?guī)退恼斩??！?/p>
“老宅是地道的古建筑，我恰好有鑰匙，就帶她來這里采風(fēng)，拍一些古風(fēng)照片?！?/p>
我撿起父母的牌位，擺在供桌上。
“周謹言，你在我父母牌位前跪下，再說一遍！”
“這里是你帶著別的女人隨意出入拍攝艷照的地方嗎？”
方才我明明聽到了，林雪薇要當什么爬床小丫鬟。
周謹言看到牌位，膝蓋一軟跪了下來，垂著頭不說話。
林雪薇拉著他起身，沖我笑得一臉幸災(zāi)樂禍，但聲音卻凄苦委屈。
“該怪的人是我，怪我不討棠音姐姐喜歡，她不讓我來姜家老宅是應(yīng)該的?！?/p>
“跟你沒關(guān)系謹言，都是我一個人的錯，對不起啦！”
她輕飄飄地說了對不起，還惡劣地沖我挑釁一笑。
周謹言攥緊拳頭，紅著眼瞪我。
“姜棠音，你是失去了唯一的親人，但你別忘了，雪薇也是我唯一的親人?！?/p>
“現(xiàn)在你打也打了，她也道歉了，你還要揪著不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