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我們帶著巨大沖擊力降落凡間。
牛郎被我重重壓在石底，骨骼碎裂聲清晰可聞。
他瘋狂的大笑戛然而止，變?yōu)橥纯嗟膼灪摺?/p>
而因我方才的攻擊，他身上那半件仙衣的光芒也急劇暗淡下去。
我借勢翻身躍開，冷眼睨著他。
牛郎嗆出幾口污血，抬頭看到了四周熟悉的凡間景象，以及遠(yuǎn)處聞聲趕來，指指點(diǎn)點(diǎn)的村民。
他黑眸閃過一絲瘋狂。
牛郎猛地扯開嗓子，放聲哭嚎。
“鄉(xiāng)親們快來看啊，天仙下凡欺負(fù)我們凡人了！”
“不僅我娘子織女被他們擄走，如今還想要?dú)⑽覝缈?！連我們的孩子都被他們害死了！求鄉(xiāng)親們?yōu)槲易鲋靼?！?/p>
他指著我和娘親，涕淚橫流。
“就是她們，仗著自己是神仙便無辜?xì)埡ξ业暮?！還有沒有天理啊！”
那些圍攏過來的村民，大多曾受過我織布之恩，也曾對牛郎能娶到我的好運(yùn)羨慕不已。
此刻見牛郎如此慘狀，一時群情激憤，議論紛紛。
“牛郎說的是真是假？”
“看他那渾身的傷，還有假？”
“可神仙又何必與我凡人交惡，除非是牛郎先惹了這織女?！?/p>
“牛郎又沒有仙法，這仙人想殺了牛郎跟捏死一只螞蟻一般輕松，他又何必說謊？”
“那這也太無恥了，還有沒有天理了？！”
【簡直下作，以為煽動凡人就能拿捏我們？】
娘親氣得在心中大罵，但還是顧及天條，沒有對凡人出手。
牛郎見村民被煽動，臉上露出得意的神情。
“她們怕事情敗露還想要?dú)⑽?，我這一身的傷可都是敗她們所賜！”
“鄉(xiāng)親們，凡人命賤，但也不能任神仙如此欺辱??！”
我居高臨下，看著那些被蒙蔽的村民，心中一片冷然。
自娘親的心聲所知。
前世，或許就是這些愚昧的百姓，參與了那場搶奪仙衣的暴行，害死了我。
我向前一步，越過母親，目光凌厲掃過眾村民。
“牛郎?！?/p>
我的聲音不大，卻瞬間壓過所有嘈雜。
“你說我害死孩子，還想要?dú)⒑δ悖俊?/p>
我抬手，仙光流轉(zhuǎn)。
兩具鮮血淋漓的尸體出現(xiàn)在眾人跟前，正是他與王寡婦所生的那一雙兒女。
“啊，那是王寡婦的孩子！”
有村民立刻認(rèn)了出來。
“他們怎么死了，死狀竟如此凄慘?！?/p>
牛郎見此，面色瞬間慘白如紙，剛想開口辯駁。
我卻先一步阻止，高聲道。
“牛郎與村頭王寡婦早有私情，育有這兩個孩子，卻瞞著我，竊我仙衣，騙我為他生兒育女、做牛做馬?！?/p>
“昨日竟還私自上天，欲用黃牛骨匕首殺我，卻不甚誤殺自己的親生骨肉。”
“如今，還想將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嫁禍于我。牛郎，滿嘴胡言便是你所說的天理么？！”
“你胡說，明明是你嫉妒我與王娘子恩愛所以殺了她們，卻仗著自己有仙術(shù)來混淆視聽！”
牛郎還想狡辯。
我卻冷笑一聲，指尖一點(diǎn)。
空中幻化出昨日凌霄殿內(nèi)，他手持匕首猙獰威脅的場景。
又接著顯現(xiàn)出寢殿內(nèi)，牛郎與幻化成王寡婦的我商議月圓之夜殺我計(jì)劃的畫面與聲音。
而最終，畫面定格在他方才在墮仙池內(nèi)，如何瘋狂殺害王寡婦與王寡婦一雙兒女的場景。
“這顯真鏡為天界法寶，可留影留聲，乃天帝法器，若各位還有異議，我可請?zhí)斓巯路惨蛔C！”
“況牛郎現(xiàn)下依舊手持兇器，各位比對一二即可知曉?！?/p>
此話一出，眾人紛紛噤聲。
至此，真相大白。
村民們一片嘩然，看向牛郎的目光瞬間滿是鄙夷。
“真不要臉，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還好意思嫁禍于人?！?/p>
“區(qū)區(qū)凡人還妄想用卑劣之術(shù)取代仙人，過人上人的日子，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而牛郎見狀，失了全部力氣，徹底癱軟在地。
他口中喃喃自語。
“不......我沒有殺害王娘子和孩子們，都是織女，都怪她用妖法害我，都怪她！”
而母親此刻上前，冷臉拔出了頭上的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