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憑著手下的觸感跟著動，鬢邊的珠花輕輕晃，蹭得他耳側發(fā)癢。那點嬌嬌怯怯不是裝的，

是藏了許久的柔意，在他靠近時，便順著呼吸一點點漫出來，連指尖觸到他衣袖時，

都帶著點不易察覺的輕顫。窗外的月光透過窗欞，在地上鋪了層薄銀，

把帳幔的影子拉得很長。燭火偶爾噼啪跳一下，映得帳內光影朦朧。他的動作放得極緩，

像怕驚擾了檐下的夜露，而她始終輕輕應著，氣息纏在一處時，連空氣都變得溫軟起來。

這夜便這樣漫過去。等天快亮時，帳外的晨露凝在窗紙上，帳內卻還留著暖融融的氣。

云氏靠在他臂彎里，鬢發(fā)微亂，眼尾還帶著點紅，倒比往日更添了幾分柔態(tài)。

林如海替她攏了攏被角，指尖擦過她的鬢邊，沒說話，只望著帳頂的繡紋，

眼底落著化不開的軟意。五更梆子響時，林如海已穿戴整齊。云氏跪坐在鏡前梳發(fā)，

銅鏡映出她脖頸處一點紅痕——是昨夜他情動時留下的。"今日要祭祖。

"他系官絳的手突然收緊，"你...穿那件杏色褙子吧。"云氏指尖一頓。

杏色是正室才能用的顏色。窗外，

們正竊竊私語："聽說老爺把合巹酒倒在了太太最愛的西府海棠上..."云氏已梳妝完畢。

她特意選了件藕荷色交領襦裙，發(fā)間只簪一支素銀簪子——既不過分素凈顯得晦氣，

也不至于艷麗招眼。"姑娘，該動身了。"周嬤嬤親自來迎，

目光在云氏腰間那串羊脂玉禁步上頓了頓，"老夫人特意囑咐，讓您戴著這個去。

"云氏指尖輕撫玉墜，五顆東珠在晨光中流轉著溫潤的光華。她知道，這不是裝飾，

而是鎧甲?！脙褥o得能聽見塵埃落地的聲響。

那對曾徹夜明晃晃的燭，如今只剩兩根焦黑的燭芯歪在燭臺上，像被抽去了筋骨的枯枝。

燭身早燒得矮了半截，凝固的燭淚黑沉沉地積著，再沒了往日紅得暖人的模樣。

一縷極淡的青煙從燭芯頂端慢悠悠地冒出來，細得像根蛛絲，在冷颼颼的穿堂風里晃了晃，

沒等飄到梁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