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成棄妃,刀尖下的反殺蘇蔓再睜眼的時候,
差點被一股子濃重的霉味熏得背過氣去。身下是硬得硌人的破木板床,被子潮濕冰冷,
散發(fā)著難以言喻的酸臭味。頭頂是蛛網(wǎng)密布的房梁,
月光從破了好幾個大洞的窗戶紙里漏進來,凄凄慘慘。屬于另一個人的記憶瘋狂涌進腦海,
疼得她太陽穴突突直跳。蘇蔓,當朝太醫(yī)蘇正明的庶女,
因為家族被卷進一樁說不清的謀逆案,直接從新帝還是王爺時的后院侍妾,被廢黜封號,
一腳踹進了這北宮最荒涼的冷宮角落里。這還不算完。記憶明確告訴她,三天后,
新帝就要徹底清算前朝勢力,她這種有“前科”的廢妃,妥妥的一杯毒酒送上路,
美其名曰“追隨先帝而去”。醫(yī)學博士穿成冷宮棄妃,還他媽是即將被賜死的?!
蘇蔓一口氣沒上來,差點又死回去。脖子猛地一涼!刺骨的金屬寒意激得她渾身汗毛倒豎,
一柄染著暗紅血跡的匕首精準地抵在她最脆弱的喉管上。身后,
一具滾燙卻散發(fā)著濃重血腥氣的男性軀體緊緊貼著她,他呼吸粗重破碎,
每一次吸氣都帶著瀕死的嗬嗬聲,但握刀的手穩(wěn)得可怕,沒有絲毫顫抖?!俺雎?,就死。
”男人的嗓音嘶啞得像是被砂紙磨過,卻淬著一種久居上位、執(zhí)掌生殺的駭人戾氣。
蘇蔓心臟狂跳,幾乎要撞出胸腔。
但頂尖外科醫(yī)生在手術臺上面對突發(fā)大出血、病人生命垂危時練就的極端冷靜,
瞬間壓倒了本能恐懼。鼻尖縈繞的濃重血腥味,身后之人異??焖賲s無力的心跳,
破碎且?guī)еs音的呼吸頻率…她幾乎瞬間就在腦中完成了初步診斷:利器傷及心脈附近,
造成大量失血,伴有疑似氣胸癥狀,失血量估計已達1500-2000毫升,
再不緊急處理,絕對嗝屁!賭了!橫豎都是死!她極力維持聲音平穩(wěn),
甚至帶上了一絲冷冰冰的嘲諷:“心脈斷裂三分,血氣胸初步形成,失血超過一千五百毫升,
血壓快測不到了,還這么兇?”她能感覺到身后男人身體猛地一僵,呼吸都頓了一瞬。
趁他病,要他命!啊不,是趁他愣神,爭取生機!她指尖悄然摸到枕下——原主斂葬時,
身邊唯一陪嫁的一套舊銀針被她提前摸到了手里?!跋牖蠲退墒?,躺好。你的命,
現(xiàn)在歸我管。”男人的手臂肌肉緊繃了一下,似乎在權衡?;蛟S是她過于冷靜的語氣,
或許是她精準無比的病情判斷,讓他產(chǎn)生了一絲遲疑。就是這一剎那的遲疑!蘇蔓猛地偏頭,
險之又險地避開刀鋒最大范圍,同時,捏在指間的三根銀針以她苦練二十年的精準度和速度,
疾刺而入,精準命中男人手腕處的內(nèi)關、神門、陽池三穴!“呃!”男人一聲壓抑的痛哼,
匕首“哐當”一聲掉落在地。他另一只手幾乎是本能地反手想擒拿蘇蔓的脖頸,
卻被蘇蔓提前預判,腦袋一偏,另一根銀針已然扎向他頸側(cè)的天鼎穴!
半邊身子瞬間傳來麻痹感,男人驚怒交加,
在昏暗的光線下對上了一雙冷靜得近乎漠然的眸子。這絕對不是一個深宮棄妃該有的眼神!
這眼神,像極了他在戰(zhàn)場上見過的那些見慣了生死、心如鐵石的老軍醫(yī)!蘇蔓喘了口氣,
毫不客氣地用力撕開他早已被血浸透、緊貼在身上的前襟,
露出下面猙獰外翻、還在微微滲血的傷口。她眼神一凝,手下更快,銀針如雨落下,
封穴止血,刺激穴位緩解氣胸壓迫,動作行云流水,帶著一種不容置喙的專業(yè)與果決。血,
竟然真的奇跡般地漸漸止住了洶涌的勢頭。男人緊繃的身體緩緩放松下來,
眼底的殺戾和驚怒漸漸褪去,轉(zhuǎn)化為濃重的驚異與探究,
光像是要將眼前這個在昏暗光線下專注施針、額角滲著細汗卻絲毫不顯狼狽的女子牢牢鎖住,
看穿?!澳恪彼麆偲D難地吐出一個字,就被蘇蔓冷聲打斷?!伴]嘴,留點力氣。
不想明天一早被來收尸的太監(jiān)發(fā)現(xiàn)你我橫尸在這冷宮,就乖乖配合治療?!彼Z氣冷硬,
心里其實也在瘋狂打鼓,這男人氣場太可怕,救活了到底是福是禍猶未可知。
但頂尖醫(yī)者的本能和職業(yè)道德,讓她無法眼睜睜看著一個還能救的生命在眼前消逝,
哪怕他剛才還想殺她。男人眸色深沉如夜,竟真的不再言語,只是那目光,
始終未曾從她臉上移開半分,里面充滿了審視、估量和一種難以言喻的興味。
第2章 新帝抄家?暴君鎮(zhèn)場子!接下來的三天,蘇蔓就在這破敗冷宮里,用盡畢生所學,
照顧這個來歷不明卻氣場嚇人的重傷號。冷宮里要啥沒啥,
草藥都是她憑著記憶在荒草叢里勉強扒拉出來的幾樣最基礎的止血消炎的,
清洗傷口用的都是燒開放涼的溫水,主要全靠她那手神乎其技的銀針技術吊著他的命。
這男人的恢復力強得嚇人,那么重的傷,第三天居然就能勉強靠坐著了。而且惜字如金,
除了必要的最簡單的交流(“喝水”、“換藥”),
大多數(shù)時間只是用那雙深邃得看不見底的鳳眸時刻審視著她,看得蘇蔓心里毛毛的。
第三天一大早,冷宮的死寂就被一陣粗暴的喧嘩打破?!稗Z——!
”那扇本就搖搖欲墜的破舊宮門被人從外一腳踹開,碎木屑飛濺得到處都是。
身穿明黃色龍袍、一副天下老子最大模樣的新帝,在一群盔明甲亮、持刀佩劍的禁軍簇擁下,
趾高氣揚地踏進了這方荒蕪破敗的庭院,
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嫌惡與即將鏟除隱患的狠厲得意。“給朕徹查!先帝這些無所出的妃嬪,
尤其是罪臣之女蘇氏,一律處——”新帝冰冷的目光掃向殿內(nèi),
口中那道絕殺的旨意下達了一半,卻像被人驟然掐住了喉嚨,所有聲音戛然而止。
他的瞳孔劇烈收縮,像是看到了什么極度不可思議、極度驚恐的景象,
死死地盯著破敗殿內(nèi)唯一還算完整的那張軟榻。
如今登基了仍覺如鯁在喉、夜不能寐的暴君叔父——權傾朝野、手掌天下兵馬的攝政王蕭絕,
正慵懶地斜倚在榻上。墨色長發(fā)未束,隨意披散,襯得臉色有些蒼白,衣襟微敞,
心口處纏著的潔白繃帶格外醒目。
而那個本該跪地求饒、瑟瑟發(fā)抖等待被處死的冷宮棄妃蘇蔓,正擰著秀眉,
拈著一根細長銀針,毫不客氣地訓斥:“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別亂動!氣血還虛著,
傷口再崩裂,華佗再世也救不了你!張嘴,吃藥!”更讓新帝肝膽俱顫的是,
他那殺伐果決、從不許人近身更不容人忤逆半句的皇叔,非但沒有發(fā)作,
反而順從地張開口咽下那勺黑乎乎的湯藥,甚至還低低笑了一聲,
語氣里竟帶著一絲他從未聽過的縱容:“嗯,是本王的錯,聽蘇醫(yī)女的?!边@時,
蕭絕才緩緩抬眸,那雙狹長鳳眸掃向門口,所有慵懶和暖意瞬間褪盡,
只余下冰封般的森寒與滔天威壓:“陛下剛才說,要處死誰?”“皇、皇叔?!
”新帝腿一軟,竟“噗通”一聲當場匍匐在地,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幾乎帶了哭腔,
“您…您萬金之軀,怎會在此…這、這污穢之地…侄兒、侄兒不知您在此休養(yǎng),
驚、驚擾皇叔,罪該萬死!罪該萬死!”蘇蔓捏著銀針的手頓在半空,
愕然看向榻上那個瞬間氣場全開、僅憑一句話就讓當今皇帝跪地發(fā)抖的男人。
攝…攝政王蕭絕?!那個傳聞中弒兄弒嫂、屠戮朝堂、只手遮天,
連龍椅上這位都是他一手扶植起來的活閻王、大暴君?!蕭絕根本沒理會抖成篩糠的皇帝,
目光轉(zhuǎn)向蘇蔓,指尖極其自然地勾起她一縷因忙碌而垂落的發(fā)絲,輕輕繞回她耳后。
動作看似親昵,出口的話卻是對著殿外跪了一地的人,字字如冰錘,
砸在整個死寂的冷宮上空:“這小醫(yī)女,本王罩了。動她,便是動本王根基。陛下,
可聽清了?”新帝頭磕在冰冷的地面上,聲音發(fā)顫:“聽、聽清了!侄兒明白!侄兒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