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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回溯神探:紐扣下的真相 祁道 16672 字 2025-08-31 06:5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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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出獄迷霧清晨六點,江城東郊監(jiān)獄鐵門緩緩開啟。霧氣貼著地面爬行,

霓虹燈還亮著,照在鐵欄外密密麻麻的鏡頭上。顧淵走出來,夾克洗得發(fā)白,肩線塌了,

袖口磨出毛邊。他沒戴帽子,左耳后的疤在冷光下顯出來,像一道被遺忘的判決。

記者們往前涌?!邦櫆Y!你有沒有悔罪?”“陳默教授是你導師,你為什么殺他?

”“三年了,你還堅持自己無辜?”沒人讓路。閃光燈炸個不停。他抬手擋了一下,

指尖順勢敲了敲太陽穴。一下,兩下。節(jié)奏穩(wěn)定,像在清點子彈。他掃過人群,

目光停在最前排那個舉著新聞圖冊的記者身上。圖冊攤開,

印著金融塔27樓的照片——陳默辦公室門后掛著一件黑色風衣,領口朝外,袖子垂落。

那不是他的穿衣方式。他記得審判時檢方怎么說的:作案后脫下衣物,懸掛門后,

指紋、纖維、錄音,證據(jù)鏈閉合。完美??伤麖臎]穿過那件風衣。他往前半步,

右手無意識觸到圖冊紙面。腦子炸了。不是畫面,不是聲音,

是一張由線條和符號組成的圖譜,瞬間撐滿意識——一條虛線從門外延伸進來,

分叉成兩條路徑。一條指向風衣,標注“偽裝投放”;另一條指向垃圾桶邊緣一枚紐扣,

箭頭回溯,寫著“脫衣者非原主”。圖譜沒有臉,沒有動作,只有因果鏈條,

像一道數(shù)學證明題,結論清晰:有人穿了他的衣服行兇,事后掛上去,制造他在場假象。

頭痛猛地刺進來,太陽穴像被錐子攪動。他扶住鐵欄,冷汗順著額角滑下。

耳邊記者的聲音變得遙遠,只剩顱內那張圖譜還在閃,殘影般反復播放。他咬牙,

把圖譜記進腦子。風衣是栽贓。真兇換裝。熟悉他的習慣。夠了。他松開手,退后一步。

記者還在喊,他不再看。低頭整了整袖口,轉身朝街口走。霧更濃了。他走得很慢,

每一步都像在驗證某種推演。三年前案發(fā)是夜里十一點,

警方通報說所有相關人員都有不在場證明。包括沈昭華——她在家參加線上慈善會議,

視頻記錄完整??删驮趧偛拍菑垐D譜末端,他看見一條灰色路徑從金融塔后巷延伸出去,

終點是街角便利店的監(jiān)控盲區(qū),時間標注:23:47。23:47。他停住。那個時間點,

沈昭華應該在視頻會議里。圖譜旁浮現(xiàn)出一個剪影:女性,穿淺色長裙,手持傘,傘未打開。

沒有臉,沒有動作,只有位置和時間。他閉眼,調取記憶。案發(fā)前一周,她坐在他家陽臺,

風吹動她發(fā)間的玉蘭簪。她問他:“如果證據(jù)全部說謊,你還能相信什么?

”他說:“邏輯不會?!彼α?,說:“那如果邏輯也被設計呢?”當時他以為是玩笑。

現(xiàn)在想,那是預告。他睜眼,霧中街角站著一個人。素色旗袍,身形清瘦,

發(fā)間玉蘭簪在微光中一閃。她沒撐傘,也沒動,就站在那兒,像一尊靜止的雕像。沈昭華。

記者已經散了,只剩他們隔著二十米距離,中間是霧和沉默。她抬頭,目光落過來。

他瞳孔驟縮。就在那一瞬,腦中圖譜突然閃出一道新箭頭,從剪影直指她,

標注浮現(xiàn):“動機源點——恐懼失控”。頭痛再次襲來,比剛才更狠。他扶住路燈桿,

指甲摳進鐵皮。她沒說話,只輕輕點頭。像問候,也像告別。他盯著她,

腦子里飛快推演——她為什么會在這兒?她知道他今天出獄。

她出現(xiàn)在案發(fā)街區(qū)的時間點與監(jiān)控盲區(qū)重合。她問過他關于邏輯的問題。她曾愛他,

后來消失了?,F(xiàn)在她回來了。不是巧合。是宣告。他抬腳往前走了一步。她轉身,

旗袍下擺劃過霧氣,腳步沒停,走向停在路邊的黑色轎車。車門打開,她坐進去,車窗升起,

隔絕視線。轎車駛離。霧中只剩他一人。他站在原地,太陽穴還在跳。

圖譜殘影在腦子里反復閃,像一段無法刪除的程序。他抬手,指尖再次敲擊太陽穴,一下,

兩下,三下。風衣是假的。紐扣是線索。她出現(xiàn)在監(jiān)控盲區(qū)。她知道他會出獄。四個事實,

三條路徑,一個共同終點。他低頭,看見自己右手還貼在路燈桿上。剛才扶的時候,

掌心被鐵皮邊緣劃破,血滲出來,順著指縫往下滴。一滴,落在腳邊水泥地,暈開。他沒擦。

抬手,把血抹在夾克袖口,蓋住磨損的毛邊。然后轉身,朝相反方向走。手機在口袋里震動。

他沒掏。走了一百米,拐進一條窄巷。巷子盡頭有家通宵打印店,燈還亮著。他推門進去,

柜臺后老板打盹。他走到自助打印機前,插卡,輸入郵箱,下載文件。

是那份案發(fā)現(xiàn)場照片的高清版。他盯著屏幕,伸手觸碰。圖譜再次炸開。

比剛才更完整——風衣路徑旁新增一條支線,指向門框邊緣一處不起眼的劃痕,

標注:“掛衣時左偏七度,非慣用手操作”。他慣用右手,掛衣時會自然右偏。

真兇是左利手,或刻意模仿。頭痛如刀割。他撐住機器,牙關緊咬。

圖譜最后閃出一點殘影:街角剪影的傘柄上,有細微反光,形狀像一朵半開的玉蘭。

和她發(fā)間的簪子一樣。他拔出U盤,關機。走出打印店時,霧開始散。他站在巷口,

把U盤捏在掌心,指甲掐進皮肉。三年前他們最后一次見面,她在門口說:“顧淵,

別太相信你自己。”他問為什么。她說:“因為你太清醒了,清醒的人最容易被設計。

”現(xiàn)在他回來了。帶著被摧毀的邏輯,和重生的推演。他抬手,把U盤塞進夾克內袋,

緊貼胸口。然后邁步往前走。一輛出租車駛過,濺起水花。他沒躲。

第2章:血色現(xiàn)場出租車濺起的水花打濕了褲腳,顧淵沒動。他站在巷口,

夾克袖口的血跡已經干了,結成一層薄痂。U盤還在掌心,邊緣硌著皮膚。霧散得快,

天光壓下來,街道開始蘇醒。他看了眼腕表,七點十二分,早高峰還沒徹底涌上來。

他抬步走向地鐵站。兩站后下車,換乘公交,在金融塔東側兩百米處步行轉入后街。

大樓西側是商業(yè)區(qū),監(jiān)控密集,正門有安保輪巡。他繞到北面,貼著圍墻走,

目光掃過外墻空調外機陣列。第三排第七臺偏下位置,有個檢修口,鐵蓋虛掩,

邊緣銹跡呈放射狀——和U盤里照片的像素級比對結果一致。他等了四十三分鐘。

八點零五分,保潔車駛入地下車庫通道,門禁開啟的瞬間,他閃身跟入,

穿過消防通道樓梯間,一口氣爬到二十六樓。再往上,電梯需要刷卡,樓梯被鎖死。

他從背包里取出一根細鋼絲和一把改裝過的門禁撬片,三分鐘后,鎖齒彈開。

二十七樓走廊空無一人。地毯是新的,但墻紙接縫處有修補痕跡。他沿著右側走,腳步輕,

呼吸放低。C-2704,陳默的辦公室門緊閉,門框上方貼著封條,早已斷裂,落了灰。

他推門進去。室內被清空過,桌椅全無,只剩幾處電線接口裸露在墻面上。地板拖得發(fā)白,

角落積著細灰。他徑直走向門后風衣掛鉤的位置,蹲下,指尖撫過門框邊緣那道劃痕。

腦子炸了。圖譜瞬間鋪開——不再是碎片,而是立體展開的因果網(wǎng)。

兩條路徑并行浮現(xiàn):一條標注“警方記錄路徑”,

顯示皮鞋印從門口直入辦公區(qū);另一條呈波浪狀,起點在窗臺下方,標注“濕痕路徑”,

顯示赤足印從通風井進入,沿墻根移動至書桌后方,再折返門口,最后與皮鞋印重疊。

圖譜閃爍,附加注解:“偽裝清理——先留真跡,后覆假痕?!鳖^痛像鐵箍勒進太陽穴,

眼前發(fā)黑。他撐住地板,膝蓋抵地,咬牙撐過那陣撕裂感。三秒后,圖譜開始淡出,

但關鍵節(jié)點留在了記憶里。他起身,轉向書桌原位的墻面,找到錄音設備接口。

插孔邊緣有細微刮擦,金屬片略微外翻。他伸手觸碰。

新圖譜炸開——電流殘影構成一條倒計時線,起點23:30,終點23:47,

中間斷裂一次,標注:“外部斷電,設備強制拔出。

”另一條支線從斷電點延伸至電力總控日志,標注:“權限調用記錄已清除?!彼]眼,

從內袋抽出U盤,插進隨身攜帶的微型讀取器。屏幕亮起,電力日志數(shù)據(jù)滾動。

23:30:14,二十七樓電路跳閘,持續(xù)十七分鐘。恢復時間23:47:02。

和沈昭華出現(xiàn)在監(jiān)控盲區(qū)的時間完全吻合。他睜眼,盯著接口,腦中拼圖閉合:斷電瞬間,

有人進入,拔走錄音筆,偽造腳印,掛上風衣,再離開。整個過程在系統(tǒng)盲區(qū)完成。

錄音筆從未出現(xiàn)在警方證據(jù)清單里。他收起設備,環(huán)視房間。窗臺下方有輕微擦痕,

玻璃殘留一點油漬。他伸手推開窗,冷風灌入。下方是通風井平臺,寬不足八十厘米,

邊緣生銹。三年前沒人注意到這個入口,因為根本沒人查過非正門路徑。他正要關窗,

手機震了一下。屏幕亮起,一條短信:“Z:停手,否則她會知道你回來了?!睕]有上下文,

沒有落款,號碼是虛擬號段。他盯著那行字,不動。Z知道他出獄,知道他行動,

知道他目標。Z怕“她”知道。說明Z在她身邊,或曾參與過什么,地位不足以掌控全局,

卻足夠窺見縫隙。他把短信內容調出,和圖譜并列推演。邏輯鏈浮現(xiàn):Z不是主謀,

但接觸過證據(jù)流轉環(huán)節(jié)。可能是執(zhí)行者、協(xié)助者,或事后清理人。Z現(xiàn)在發(fā)信,

不是為了阻止他,而是怕被牽連。威脅背后藏著求生欲。他刪掉短信,重啟手機,清除日志。

剛收起設備,走廊傳來腳步聲。不是保安巡邏的節(jié)奏,而是單人行走,速度穩(wěn)定,

方向朝這邊來。他迅速關窗,退到門后陰影處,屏息。腳步在門外停住。門把手輕輕轉動。

他貼墻站定,右手摸向背包里的鋼絲,指節(jié)收緊。門開了。一個穿灰色工裝的男人探頭進來,

手里拿著工具箱,肩上掛著工作牌。他掃了眼室內,邁步進來,反手關門,動作熟練。

走到書桌原位,蹲下,開始拆墻面接口蓋板。顧淵沒動。男人拆下蓋板,

從工具箱里取出一支檢測筆,插入接口,屏幕亮起,他低頭查看數(shù)據(jù)。三分鐘后,

他收起設備,重新裝上蓋板,起身時,從口袋里掏出一張便簽,貼在墻上,寫了幾個字,

又撕下帶走。整個過程不到五分鐘。他出門,腳步遠去。顧淵等了三十秒,走出門后,

走到墻邊。便簽撕去的地方,殘留一點膠痕。他伸手觸碰。

圖譜閃現(xiàn)——便簽上的字跡殘影浮現(xiàn):“信號殘留未清,需二次處理。

”圖譜延伸出一條新路徑,指向男人工牌編號末三位:047。

另一條支線連接到大樓維保系統(tǒng),標注:“外包人員,權限周期72小時。”他記下編號。

回到辦公室,他從窗臺邊緣刮下一點油漬,封入證物袋。這是非標準操作,

但他需要痕跡留存。做完這些,他重新打開窗,翻出通風井平臺,沿原路返回。

爬到二十六樓消防通道時,太陽穴又開始抽痛。這次比前兩次更烈,眼前出現(xiàn)短暫黑斑。

他靠墻緩了十秒,才繼續(xù)下樓。走出地下車庫,街道已徹底蘇醒。他攔了輛出租車,

報了個遠離金融塔的地址。車行二十分鐘,停在城西一棟老居民樓前。他下車,走進單元門,

上到五樓,用鑰匙打開一扇舊防盜門。屋內陳設簡單,一張床,一張桌,

一臺主機連著三塊屏幕。他把U盤插入主機,調出金融塔維保系統(tǒng)外泄數(shù)據(jù)包,

輸入工牌編號047。屏幕上跳出人員信息:周衍,外包技術員,服務周期三年前案發(fā)當月,

負責二十七樓音視頻系統(tǒng)檢修。名字下方附帶一張證件照:金屬框眼鏡,面無表情。

他盯著那張臉,手指在鍵盤上停住。主機突然彈出一條后臺警報——“檢測到遠程數(shù)據(jù)追蹤,

來源:沈氏集團內網(wǎng)?!彼⒖贪蔚艟W(wǎng)線,關機。屋內陷入安靜。他坐在黑暗里,

手指緩緩敲擊桌面。一下,兩下,三下。窗外,一輛黑色轎車緩緩駛離樓前街角。

第3章:藥瓶疑云顧淵拔掉網(wǎng)線后,主機屏幕熄滅,屋內只剩窗外透進的灰光。他沒開燈,

手指在桌沿敲了三下,節(jié)奏和心跳對齊。三分鐘前,

沈氏內網(wǎng)的追蹤信號被跳板程序引向城南數(shù)據(jù)中心,虛假日志已生成,

窗口夠他做兩件事:聯(lián)系陸沉,或者銷毀痕跡。他選了前者。

他從抽屜底層取出一部老式加密對講機,電池充了十二小時,信號穩(wěn)定。按下發(fā)送鍵,

只傳了一串數(shù)字:27-3-14,冷藏柜編號。沒有稱呼,沒有確認,通話記錄自動清除。

三年前他們約定過,只要這個編號出現(xiàn),就是尸檢物證交接的暗號。等了六小時。

下午兩點十七分,門鎖輕響。不是鑰匙,是磁卡刷過的短促提示音。門開一條縫,

陸沉站在外面,風衣下擺沾著雨水,手里拎著一個牛皮紙袋。他沒進來,

只是把袋子塞進門縫,轉身就走。腳步聲在樓梯間消失前,顧淵聽見一句低語:“標簽沒了,

但批號還在?!奔埓芊猓瑳]有署名。他剪開邊緣,倒出一份文件和一個證物袋。

文件是陳默尸檢報告的復印件,第一頁就寫著“合規(guī)審查已執(zhí)行”,關鍵頁被抽走。

但他不需要那些。他翻到毒理分析欄,

目光停在一行數(shù)據(jù)上:γ-羥丁酸濃度12.6mg/L,超標十二倍。

注射時間推定為案發(fā)前兩小時,持續(xù)作用至生理死亡后四十七分鐘。這不對。

官方認定的死亡時間是23:47,可藥物代謝曲線顯示,

陳默在22:00后已無自主呼吸。也就是說,他在“死”之前,已經被藥物深度抑制,

連瞳孔反射都消失了。他拿起證物袋。里面是半片棕色玻璃,邊緣鋒利,殘留一點白色粉末。

藥瓶碎片。標簽被撕過,膠痕歪斜,不是自然脫落,是有人用指甲或刀片刮掉的。

他戴上手套,把碎片翻轉,對著臺燈。批號印在瓶身底部:SR-YZ20230418。

八位數(shù)字,前兩位SR,是沈瑞醫(yī)藥的縮寫。這家公司對外宣稱專注精神類藥物研發(fā),

實際控股方是沈氏集團。公眾只知道沈昭華每年捐出百萬用于心理疾病治療,

卻不知道她名下的藥廠,能合法調配管制類鎮(zhèn)靜劑。他屏住呼吸,指尖觸上玻璃。圖譜炸開。

這一次的邏輯鏈比之前復雜得多。起點是SR藥廠出庫記錄,

箭頭分叉為兩條:一條指向市立醫(yī)院臨床試驗組,標注“備案流程”;另一條隱秘延伸,

經心理實驗室中轉,標注“非登記流轉”。中轉節(jié)點上,一個代號Z-7出現(xiàn),

三分鐘后消失。圖譜自動標注:“權限簽批人:S.Z.”。S.Z.——沈昭華。

圖譜繼續(xù)展開。藥物出庫時間是案發(fā)前48小時,經內部通道轉入心理實驗室,

再由匿名人員提取。提取時間是案發(fā)當晚20:15,監(jiān)控記錄被覆蓋,但電力日志顯示,

實驗室獨立供電系統(tǒng)在20:12啟動,持續(xù)三十七分鐘,恰好避開主網(wǎng)巡查。他閉眼,

把圖譜拆解成時間線。20:12,

獨立供電開啟——說明有人要進行不聯(lián)網(wǎng)的操作;20:15,

藥物提取——需高級權限;22:00,藥物注入——陳默已失去意識;23:30,斷電,

錄音設備被拔——偽造現(xiàn)場開始;23:47,官方認定死亡時間——實際早已無生命體征。

中間差了整整一個半小時。顧淵睜開眼,額頭冷汗滑落。頭痛像鉆頭在顱骨里旋轉,

太陽穴突突跳動。他撐住桌角,喘了兩口氣,把碎片放回證物袋。不是藥的問題,

是時間的問題。沈昭華不需要在陳默清醒時殺他,她只需要讓他“看起來還活著”。

她用藥物制造假的生命體征,讓安保系統(tǒng)記錄下陳默在辦公室活動的最后影像,

再利用斷電窗口進入,偽造打斗痕跡,留下顧淵的衣物和指紋。整個過程,

陳默早已是被藥物控制的軀殼。他調出沈瑞醫(yī)藥的公開年報,搜索該批次鎮(zhèn)靜劑用途。

頁面顯示:“SR-YZ系列為臨床試驗專用藥物,嚴禁用于非研究場景。

”而心理實驗室的審批記錄里,這批藥的申領理由是“捐贈用藥,支持社區(qū)心理干預項目”。

捐贈?顧淵冷笑。那批藥根本沒流入任何公益機構。他比對了三個月內的藥品流向,

SR-YZ20230418批次全部標注“實驗損耗”,實際去向空白。

他把年報頁面打印出來,鋪在桌上,用紅筆圈出“嚴禁外流”四個字。然后取出一張空白紙,

寫下三行字:1. 藥物來源:沈瑞醫(yī)藥,S.Z.簽批;2. 流轉路徑:實驗室中轉,

匿名提??;3. 使用目的:偽造生命體征,延后死亡時間。寫完,他盯著第三行,

手指無意識敲擊太陽穴。陸沉為什么只給這些?他能拿到更多。尸檢報告被抽頁,

說明內部有人定期調閱檔案。陸沉遞出藥瓶碎片,不是偶然,是冒險。他想讓顧淵看到什么?

不只是藥物,是整個系統(tǒng)如何被利用。他重新拿起證物袋,把碎片對著光源旋轉。

瓶身底部除了批號,還有一道細微劃痕,像是被人用硬物刮過。他放大照片,

發(fā)現(xiàn)劃痕形狀接近字母“Z”。Z。不是沈昭華的首字母。是另一個人。

他想起短信:“Z:停手,否則她會知道你回來了。”Z知道他回來,知道他在查,

還怕“她”知道。說明Z在她身邊,參與過執(zhí)行,但不是決策者。現(xiàn)在他暴露了,Z慌了。

而這片藥瓶上的“Z”,是標記,還是警告?顧淵把照片存進離線硬盤,關掉所有設備。

他走到窗邊,拉開一條縫。樓下街道安靜,沒有車停留。但他知道,只要他接入網(wǎng)絡,

追蹤就會重新啟動。他需要一個不聯(lián)網(wǎng)的查證方式。他取出一張SIM卡,插進備用手機,

撥通市局檔案室的公開電話。語音提示輸入查詢編號。他輸入SR-YZ20230418,

選擇“藥品流向追溯”。系統(tǒng)回復:該批次信息受權限保護,無法查詢。他掛斷,

又撥通心理實驗室的行政熱線,偽裝成藥廠質檢人員,報出編號,要求核對簽收記錄。

接線員說要請示主管,讓他等十分鐘。他沒等。他知道,正規(guī)渠道走不通。

沈昭華的體系太嚴密,每一道流程都有備案,每一處漏洞都被覆蓋。

但她漏了一點——她以為藥瓶標簽撕掉就夠了。她沒想到,瓶身的批號和劃痕,

會成為路徑回溯的起點。他把所有資料收進背包,拉上拉鏈。起身時,手機震了一下。

不是短信,是一條未顯示號碼的語音留言。他點開。

一個經過變調處理的聲音說:“你查不到第三次交接記錄?!甭曇敉nD一秒。“但我知道。

”第4章:診療陷阱顧淵關掉手機,把SIM卡摳出來碾碎,扔進下水道。

語音留言里的“第三次交接”像根刺扎進思維鏈條。他不能再碰網(wǎng)絡,

連公共WiFi都可能暴露位置。Z已經察覺他在查,

而沈昭華的體系比他預想的更密不透風。他換掉外套,套上一件洗得發(fā)灰的志愿者馬甲,

胸前別著偽造的工牌。陸沉給的備案名單里有個空缺——心理干預項目周三輪值,

原定人員上周辭職,系統(tǒng)還沒更新。他用對方身份通過了門禁登記,

名字、編號、服務時長全部匹配。沒人會查一個不起眼的社區(qū)志愿者。

診療室在沈氏基金會大樓七層,走廊鋪著吸音地毯,燈光調得很低。

墻上掛著“認知重塑”“情緒凈化”之類的標語。顧淵坐在候診區(qū),手里捏著一份紙質問卷。

他在“是否經歷過重大心理創(chuàng)傷”一欄畫了圈,又在“夜間是否有幻聽癥狀”后面打了勾。

兩個答案矛盾,正常人不會同時選。他知道沈昭華會對這種矛盾感興趣。十分鐘后,

護士叫他進去。門開時,她正低頭翻文件,旗袍領口立得筆直,玉蘭簪插在發(fā)間,沒動。

聽見腳步聲,她抬眼,目光落在他工牌上,停了兩秒。“你是新來的?”“臨時替補。

”他說,“李婷辭職了。”“嗯?!彼仙衔募白?。”沙發(fā)是深灰色布藝的,

右側扶手邊緣有一小塊顏色略深,像是被水浸過又干透。顧淵走過去,

坐下時故意讓右手滑過那塊區(qū)域。指尖觸到纖維的瞬間,他壓住手腕,像在克制情緒波動。

圖譜炸開。血滴符號從沙發(fā)右側浮現(xiàn),沿一條傾斜路徑滑向地面,

箭頭標注“重力滴落角異?!?。路徑繼續(xù)延伸,指向門口,再轉向洗手間方向,

標注“擦拭轉移”。時間戳跳出來:4月18日21:33。正是案發(fā)當晚。

圖譜末端出現(xiàn)一個折疊符號,代表“衣物更換”或“工具處理”,

連接到藥瓶批號SR-YZ20230418,與陸沉給的碎片完全對應。

他太陽穴猛地一抽,冷汗順著脊背滑下去。他沒動,只是呼吸放慢,像在消化某種情緒。

沈昭華看著他:“你剛才碰扶手的時候,手指抖了一下?!薄斑@沙發(fā)有點舊。”他說。

“它接待過很多人?!彼曇艉芷?,“有些人坐上來就在哭,有些人笑,

還有人突然站起來要走。你不一樣,你進來的時候,腳步很穩(wěn)?!鳖櫆Y抬眼:“所以呢?

”“所以我在想,你到底想從我這里得到什么?!彼眢w前傾,手搭在膝蓋上,

“你填的問卷說你有幻聽,但從沒提過創(chuàng)傷事件。人在回避記憶時,通常會否認癥狀,

而不是反過來。你是在測試我?”他在等她繼續(xù)說。只要她多說一句,就會暴露更多。

她果然繼續(xù):“記憶不是錄像帶,它會變形。有時候,人會把沒發(fā)生的事當成真事。比如,

你明明沒去過某個地方,卻記得那里的氣味。這種錯覺,心理學叫‘植入性記憶’。

”顧淵盯著她:“如果有人故意植入呢?”“那要看植入者有沒有足夠的控制力。

”她微微一笑,“真正的操控,不是讓人相信假的,而是讓人懷疑真的。

當你開始問‘我是不是記錯了’,你就已經輸了?!彼c頭:“所以,你相信遺忘是治愈?

”“對大多數(shù)人來說,是?!彼f,“忘掉痛苦,才能重新開始。”“可如果忘了真相呢?

”他聲音低下來,“如果有人用‘治愈’的名義,把不該忘的也抹掉?”她眼神閃了一下。

不是情緒波動,是邏輯警覺。她在重新評估他?!澳愫苌瞄L把問題拋回來?!彼f,

“像在審訊?!薄拔抑皇呛闷??!彼炕厣嘲l(fā),右手再次壓上扶手,指尖悄悄捻起一縷纖維,

塞進袖口內襯,“你這么了解記憶操控,是不是也研究過認知拓撲學?”她頓了兩秒。太短,

但足夠。“那是冷門理論?!彼f,“你從哪兒聽說的?”“以前有個朋友提過。

”他看著她,“他說,人的記憶結構像一張網(wǎng),只要切斷關鍵節(jié)點,整段經歷就會崩塌。

”她沒接話。但她不該知道這個詞。認知拓撲學是陳默的私創(chuàng)理論,從未公開發(fā)表,

只在內部研討會上提過一次。沈昭華當時不在場,會議記錄也被歸檔封存。

她不可能了解細節(jié),更不會用“節(jié)點”“結構”這種術語。除非她研究過原始資料,

甚至參與過實驗。圖譜在他腦中自動補全:藥物注入后,陳默意識未完全消失,

處于半清醒狀態(tài),記憶系統(tǒng)仍可被外部干預。沈昭華利用心理實驗室設備,

對他的記憶進行局部擦除或扭曲,再通過偽造現(xiàn)場,

讓警方認定的“死亡時間”與實際生理死亡脫鉤。她不是只殺了陳默。她還在他死前,

改寫了他對最后兩小時的記憶。顧淵壓住翻涌的寒意,慢慢站起身?!爸x謝?!彼f,

“我覺得我該走了?!薄暗鹊取!彼鋈婚_口,“你剛才問遺忘是不是共謀。

我想告訴你——有時候,選擇不記得,也是一種清醒?!彼仡^。她坐在那里,神情平靜,

像在陳述一個客觀事實?!澳愕难凵瘛彼p聲說,“很熟悉。像三年前那個雨夜的人。

”他沒動?!澳阏f的雨夜,”他問,“是哪一夜?”她沒回答。他轉身,拉開門,走出去。

走廊燈光很暗,地毯吸住腳步聲。他走到樓梯間才停下,從袖口取出那縷纖維,放進密封袋。

血跡樣本到手,時間線確認,沈昭華的不在場證明徹底崩塌。她當晚回過家,

處理過帶血物品,再重新出門去偽造案發(fā)現(xiàn)場。斷電、錄音筆、風衣、腳印,

全是她設計的表演。而她剛才那句話,不是試探,是警告。她已經懷疑他了。

但他留下了一個問題——“哪一夜”。她沒回答,說明她不確定。她看到的是模糊的身影,

不是清晰的面孔。只要他不暴露能力,她就無法確認他是否真的知道內情。他下樓,

推開側門。外面在下雨,不大,細密地落在臺階上。一輛黑色轎車停在對面街角,

車窗 tinted,看不清里面。他沒多看,拐進小巷。走出五十米,他停下,

從夾克內袋摸出一張未激活的SIM卡。這是最后一張安全卡,不用實名,只能打一次電話。

他撥通市立醫(yī)院心理科的值班臺,聲音壓得很低:“我是沈醫(yī)生團隊的,查個檔案。

編號PT-20230418,藥物干預記錄。”對方說要權限驗證。“用Z-7臨時通道。

”他說,“緊急追溯。”電話那頭沉默幾秒:“Z-7權限已注銷,

系統(tǒng)提示‘操作者風險等級過高’?!彼麙鞌唷不是代號,是權限賬戶。

周衍用這個賬號經手過藥物流轉,后來被沈昭華封禁。但系統(tǒng)還記得最后一次操作者。

他把手機掰斷,扔進垃圾箱。雨越下越大。第5章:錄音殺招雨還在下。

顧淵站在廢棄診所的鐵門前,雨水順著帽檐滴進衣領。他沒開門,而是從袖口抽出密封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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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8-31 06:52: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