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了大伯一家,回到自己的宿舍,離大伯家不遠,就十來分鐘的路程。
“陽哥,回來了?”
聽到開門聲,宿舍里的另一個室友王志強從床上探頭看過來。
“嗯,還沒睡呢?我先去洗漱一下。”說著拿上洗漱用品,朝宿舍的公共洗澡間走去。
宿舍是大伯找了關(guān)系給他弄的一個單間,就兩個人住,并不是五六個人合住的那種。
里面兩個上下鋪的鐵架子床相對靠墻而立,下鋪住人,上鋪放著他們的行李,床的中間有個桌子,放著他們的洗漱用品,洗臉盆放在桌子下面。
舍友比他小半歲,負責(zé)布匹出庫,所以平常兩人工作的交流也不少,他的姑父是廠里的織布車間主任,不然也住不到這個單間。
等他洗漱完回來,舍友已經(jīng)睡了,在這個沒有后世燈紅酒綠的年代,人們一般睡得比較早。
想著明天還要開車送貨,他也早早躺在床上,放空思緒后,困意來襲,不知為何腦海里浮現(xiàn)出了何清遠的模樣。
對方輕笑的樣子,炒菜被油燙到蹙眉的樣子,和他侃侃而談的樣子。
后來竟幻化成了領(lǐng)口被水打濕的模樣,水珠順著領(lǐng)口向下,惹人一探究竟。
他也真的這么干了,兩張漸漸放大的臉,不斷湊近,直到觸及他臉上的水珠,不由自主地湊過去舔了舔。
側(cè)頭能看到對方緊繃的臉部肌肉,隨著吞咽口水滑動的喉結(jié),以及精致的鎖骨。
見對方?jīng)]有反抗,他更加大膽,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時消失不見,手指劃過對方的鎖骨,慢慢向下滑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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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哥,該起了。”突如其來的聲音和搖晃,讓他一下從余韻中緩過神來,看到王志強挨他這么近立馬清醒了。
“好,起了?!眲倓偳逍训纳ひ羯硢∮中愿?。
王志強見他醒了,雖然奇怪往日起的比他早的人,今日怎么起晚了,倒也沒說什么,拿上自己的洗漱用品出去了,并沒有注意到他的異樣。
鄭向陽坐起身,掀開身上的被子,快速把褲子換好,吐出一口氣,難道是太久沒有舒緩,才做了這樣的夢?
但是夢境里卻太過真實,那灼熱的肌膚,交纏的呼吸……他搖搖頭,壓下萬千思緒,也拿上洗漱用品出去了。
接下來的幾天,他開始忙碌起來,因為休息了四天,這次要多跑一趟,車上還有另外一個人,兩人換著開也不覺得累。
回來的當(dāng)天下午,大伯就找到他,讓他準備一下,晚上帶他去一趟黑市。
當(dāng)晚吃過飯后,他就躺下休息,心里想著是不是該出去租個房子。
以后他肯定要經(jīng)常跑黑市,老是半夜出去,難免不會驚動舍友。
快到和大伯約好的時間前,他輕手輕腳起來,帶了個黑色的鴨舌帽,套上一件黑色大衣,來到和大伯約定好的地點,大伯還沒到。
等了大概十分鐘的樣子,大伯才健步走來,見到他這一身裝扮,嘴角抽了抽,不過也沒說什么。
“走吧,到了那里跟緊我,里面被黑老大掌控著?!贝蟛淮艘痪洌吐氏韧白?。
跟隨大伯的腳步,越來越偏僻,直到走到一條平常不起眼的巷子,那里有兩個人或蹲或靠著墻,才停下腳步。
那兩人見到有人來,頓時直起身,警惕的看著他們。
其中一個高個子說出了一句暗號,大伯緊跟著說出另一句,兩人這才讓他們進去。
通過一條狹窄的巷子后,左轉(zhuǎn)就進到了黑市的范圍,街道兩邊有很多商販,面前各自擺著要交易的物品,點著一盞煤油燈。
偶爾有人打著手電筒從他們身邊經(jīng)過,這些是黑市老大的手下,在巡邏有沒有人鬧事。
要交易的人會蹲下和身前的商販低聲交流,價格談好交易就完成了,也有些交流一番后空手而去的。
“黑市基本上每天都有,只是進去賣東西的要交點保護費給黑老大,一般都是凌晨一點開始,天亮前結(jié)束。”大伯給他解釋了一下。
“好,我記住了?!?/p>
兩人轉(zhuǎn)了一圈后,買了點精米,從另一個出口離開,這里依然有兩個人守著。
從黑市離開,已經(jīng)凌晨兩點了。
“大伯,我想在外面買個房子,以后也可以接爸媽過來?!迸R分開前他還是和大伯說了一聲。
大伯默不作聲的看了他一會,今天來這一遭,大概知道侄子是想做什么,他也不反對,年輕人有自己的想法很正常。
“想買個什么樣的?”大伯問道。
“獨門獨院最好,小一點也無所謂?!彼肓讼胝f道。
“我會給你留意,你日后自己小心?!闭f完拍了拍侄子的肩膀,知道他一向成熟穩(wěn)重,便回了家里。
鄭向陽見狀,心里升起一股感動,有大伯這樣的家人,何愁做不成大事?
回去后一覺到天亮,因著有三天假期,他想回家里看看。
先去供銷社買了弟弟上次說的水果糖,一盒桃酥,這才離開,走到一處無人的巷子,拿了一塊羊肉和十斤精米出來,才步行回家。
天氣漸冷,離紅薯成熟還有半個月左右,所以地里沒什么活,大隊廣場上很多嬢嬢坐在一起閑聊。
“燕子,你家老大回來了?!币粋€嬢嬢碰了碰陳燕說道。
陳燕聞言轉(zhuǎn)過身,果然看到了鄭向陽。
“還是你福氣好啊,鄭老二對你那么好,老大又那么孝順?!币恍輯葜共蛔〉牧w慕。
“你們也不差,我先回去了。”陳燕起身笑著和大家告別。
鄭向陽也看到了母親,過去和那些嬢嬢打了招呼,就和母親并肩往家里走。
“哎,我聽說你去找了燕子,打算給她家老大說親?”一個王嬢嬢問身旁的劉嬢嬢。
“嗨,就是問了那么一句,沒給我準話?!眲輯輸[擺手。
“我也去問過,一樣沒給我準話?!睂γ娴氖Y大嬸看向劉嬢嬢。
“人家兒子在城里工作,說不定要找個城里媳婦呢?!秉S嬢嬢發(fā)表酸言酸語。
“不試一下怎么知道,都是農(nóng)民出身,娶鄉(xiāng)下姑娘不也一樣?!蓖鯆輯菀睬那奶嬷杜畣栠^,一樣沒得到準信。
“對了,那個何知青,沒看上你侄女?”劉嬢嬢問王嬢嬢。
“哼,城里來的就是不一樣,看不上我們鄉(xiāng)下丫頭?!蓖鯆輯萑ツ暌姾吻暹h獨來獨往,沒個知冷知熱的人,好心給他說個親。
結(jié)果人直接拒絕了,侄女見過那何知青一面,知道被拒絕還哭了一場,哥哥嫂子也埋怨她。
“看那何知青的做派,估計家里還是大戶人家?!秉S嬢嬢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說不定能給她娘家侄女說個親?
“再是大戶人家又怎樣,還不是來了咱們這窮鄉(xiāng)僻囊,總不能一輩子不娶媳婦吧?”蔣大嬸壓低了聲音。
“蔣大嫂,你娘家那侄女長得標致,不像張家嬢嬢的侄女……”
這些嬢嬢們說著就開始討論誰家的姑娘長得好,誰家的姑娘怎么樣,話題慢慢就扯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