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周亦必定會被重要會議拖住的下午，我去了那家療養(yǎng)院。沒有預約，直接上樓。

護士站的人似乎被提前打過招呼，對我這張臉沒有過多阻攔，只是眼神有些好奇和探究。

我穿著價格不菲的套裝，拎著限量手袋，下巴微抬，

維持著許家大小姐慣有的、不容置疑的氣場。深吸一口氣，我推開了那間VIP病房的門。

房間里充斥著濃重的消毒水味，但窗明幾凈，陽光充沛，

擺放著許多昂貴的醫(yī)療設備和舒緩情緒的綠植。比我想象中更奢華，更像個高級公寓，

而非病房。她果然在這里。林玢半靠在搖起的病床上，穿著絲質的病號服，更顯得瘦骨嶙峋。

陽光照在她臉上，那張和我一模一樣的臉，蒼白得幾乎透明，能看到皮膚下青色的血管。

聽到開門聲，她轉過頭。四目相對的瞬間，空氣仿佛凝固了。

她的眼睛里先是閃過一絲極度的驚愕，隨即迅速被一種復雜的情緒取代，有嫉妒，有審視，

有怨恨，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仿佛看到鏡中倒影般的詭異好奇。

沒有我想象中的慌亂或愧疚。我反手關上門，走到她的床邊，沒有說話，

只是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我們像照著一面扭曲的鏡子，她是病弱模糊的那一面，而我，

是光彩照人卻即將被撕碎的那一面。最終還是她先開了口，聲音果然和電話里一樣，柔弱，

帶著氣音，卻吐字清晰：“……姐姐？”這一聲“姐姐”，叫得毫無溫情，

只有冰冷的試探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譏誚?！澳阏J識我?！蔽谊愂鍪聦?，語氣平靜。

她虛弱地笑了笑，那笑容在她蒼白的臉上綻開，像一朵脆弱又詭異的花：“當然。周亦那里，

有你的很多照片……很多很多。他每天都會看，也會給我看?！彼p輕咳嗽了兩聲，繼續(xù)道，

眼神里帶著一種天真的殘忍：“他跟我說，你笑起來右邊嘴角有個小梨渦，最像小時候的我。

說你怕冷，冬天手腳冰涼，也像我。說你……很健康?！弊詈笕齻€字，她咬得格外清晰。

我的心像被針扎了一下，周亦竟然拿著我的照片，對著她，一點一點比對講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