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fā)現(xiàn)妻子總在深夜悄悄起身對話,我悄悄安裝攝像頭后,
看到的畫面讓我脊背發(fā)涼——屏幕上那個正在說話的人,竟然是我自己。
01晚上11點37分,我又收到了那條消息。手機屏幕在黑暗中突然亮起,
幽藍(lán)的光打在我臉上。沒有提示音,只有震動,嗡的一聲,像是某種隱秘的召喚。
發(fā)件人未知。內(nèi)容一如既往地簡短:“不要相信晚上11點半后的大腦?!蔽肄粝ㄆ聊?,
把手機扔到床頭柜上,翻了個身,試圖重新投入睡眠的懷抱。但心臟卻不受控制地怦怦直跳,
仿佛剛跑完一場馬拉松。這條短信,已經(jīng)連續(xù)出現(xiàn)七個晚上了。
精準(zhǔn)地在晚上11點37分送達(dá)。一開始我以為是誰的惡作劇,
或者是某種新型的電信詐騙開場白。我查過號碼,一無所獲;問過身邊的人,
他們都用看傻子的眼神看我,勸我工作別太拼,“神經(jīng)衰弱了就去看看醫(yī)生,林默。
”我叫林默,一個普通的程序員,過著普通的生活。至少,在收到這些詭異短信之前,
我認(rèn)為是普通的。02身旁的妻子陳薇翻了個身,發(fā)出均勻的呼吸聲。她似乎完全沒被干擾。
這很奇怪。陳薇睡眠很淺,一點風(fēng)吹草動都能驚醒她。以前我加班晚歸,
摸黑上床的動作再輕,她都會嘟囔著醒來??蛇@七個晚上,手機每次震動,
她都睡得無比沉熟。我心里泛起一絲難以言喻的別扭。我和陳薇結(jié)婚三年,
感情說不上轟轟烈烈,但也溫馨平穩(wěn)。她是心理醫(yī)生,自己開了間小工作室,溫和、理性,
是我性格里缺乏的那種穩(wěn)定劑。我一度覺得,我們能這樣平靜地過一輩子。
直到這些短信出現(xiàn)。直到我開始注意到陳薇一些細(xì)微的變化。
03變化是從大概一個月前開始的。最明顯的是,她多了些我完全不了解的消費習(xí)慣。
快遞盒越來越多,
裙;一瓶價格不菲、但我從未聽她提過想要的某限量版香水;甚至還有一套專業(yè)的調(diào)酒器具,
而我們倆幾乎不喝酒。我問起,她總是愣一下,然后揉著太陽穴,
用一種略帶困惑的語氣說:“哎,我也不知道,可能就是半夜刷手機,腦子一熱就買了。
”“半夜?”“嗯……有時候睡不著嘛?!彼π?,很快把話題岔開,“退了就是了。
”但她從沒退過。那些裙子掛在衣櫥里,香水?dāng)[在梳妝臺上,調(diào)酒器具塞在廚房角落落灰。
我嘗試?yán)斫?,也許是她壓力大了,也許是想給生活添點新意。我告訴自己這沒什么。
直到那些深夜的短信開始。直到我隱約聽見夢囈。04第一次聽見她夢囈,
大概是在收到詭異短信的前兩天。夜里我突然渴醒,下意識伸手想去摟她,卻摸了個空。
床的另一側(cè)是涼的。我心里一驚,瞬間清醒大半。臥室門沒關(guān)嚴(yán),客廳透進(jìn)來一絲微弱的光。
我輕手輕腳地下床,摸到門邊。陳薇背對著我,坐在客廳沙發(fā)上。電視沒開,燈也沒開,
只有窗外城市的霓虹燈透過百葉窗,在她身上投下明明暗暗的條紋。她似乎在說話,
聲音壓得很低,含混不清。我屏住呼吸,仔細(xì)聽。
“……不安全……”“……必須……警告……”斷斷續(xù)續(xù)的詞語,聽不真切。但那語調(diào),
冰冷、機械,完全不像她平日溫柔的嗓音。我輕輕咳了一聲。她的話音戛然而止。
幾乎是在瞬間,她身體軟了下去,歪倒在沙發(fā)扶手上,像是突然陷入了沉睡。我走過去,
推了推她。“薇薇?”她“唔”了一聲,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到我,
臉上全是惺忪的睡意:“默?怎么了……我怎么睡這兒了?”“你剛才在說話?!蔽叶⒅?。
“???”她一臉茫然,揉了揉眼睛,“說夢話了吧?可能最近太累了。
”她自然地拉起我的手,聲音恢復(fù)了平時的柔軟,“走吧,回去睡覺,好冷。
”我被她拉著回臥室,心里的疑慮像藤蔓一樣瘋長。說夢話?那姿態(tài),那冰冷的語調(diào),
那在我發(fā)出聲音后瞬間的“入睡”……都不像單純的夢游。05第七晚,我再次收到短信后,
決定不再忍耐。我搖醒了陳薇。她艱難地睜開眼,眼神沒有焦距:“……怎么了?
”“又是這個?!蔽野咽謾C屏幕遞到她眼前,“11點37分,未知號碼。第七天了。
”她瞇著眼看了好幾秒,才慢慢聚焦,眉頭蹙起:“什么啊……”“一條短信!連續(xù)七天了,
每天晚上同一個時間發(fā)過來!”我的聲音不由自主地提高了,“你看不見嗎?
”她撐著手臂坐起來,靠在床頭,疲憊地嘆了口氣:“林默,我什么都沒收到。
是不是……你壓力太大了?你最近項目上線,太累了。”又是這一套?!安皇俏业膯栴}!
”我?guī)缀跻鸪鰜?,但又強行壓低聲音,“你也不對勁!薇薇,你最近晚上?jīng)常不見人,
在客廳說夢話,買一堆奇怪的東西……你還記得你上周半夜刷手機,買了條三千塊的裙子嗎?
”陳薇的表情徹底凝固了。臥室里只剩下我們兩人壓抑的呼吸聲。窗外,
城市的霓虹燈無聲閃爍,透過窗簾縫隙,在她臉上投下變幻的光影。好幾秒,她才開口,
聲音很輕,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什么裙子?”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她不像在撒謊。那種困惑和隱隱的驚嚇,是真的。要么是她的記憶出現(xiàn)了嚴(yán)重的偏差,
要么……眼前這個和我同床共枕的女人,在對我表演。而無論是哪種可能性,
都讓我感到一陣寒意。06第二天是周六。陳薇的表現(xiàn)毫無異常。她做了早餐,烤面包,
煎蛋,還給我泡了咖啡。我們像往常一樣坐在餐桌旁,看著周末上午的陽光灑進(jìn)來。
但沉默像一堵墻橫亙在我們之間。她幾次想開口,眼神閃爍,最終都咽了回去。最后,
她放下杯子,語氣盡量輕松:“默,我今天約了蘇晴逛街,中午可能不回來吃了。
”蘇晴是她的閨蜜,我知道?!昂??!蔽尹c點頭,沒有多問。她似乎松了口氣,
起身收拾碗碟時,動作都輕快了些。我心里冷笑。逛街?我需要驗證。她出門后,
我立刻打開手機上的定位共享——這是我們以前為了彼此安全設(shè)的,
從未想過會用在互相猜疑上。地圖上的小點,移動的軌跡顯示,她確實去了市中心商業(yè)區(qū)。
我靠在沙發(fā)上,一絲愧疚感漫上來。難道真是我多心了?壓力太大產(chǎn)生了幻覺?
我起身想倒杯水,經(jīng)過書房時,無意中瞥見她開著的電腦。鬼使神差地,我走了進(jìn)去。
她的瀏覽器歷史記錄一片空白——被清理過了。這沒什么不正常,很多人有清理習(xí)慣。
但結(jié)合近期的一切,就是讓我不舒服。我嘗試打開她的網(wǎng)購訂單頁面。需要密碼。
我和她之間很少有秘密,密碼彼此都知道。我輸入她常用的那幾個。錯誤。全部錯誤。
我的心跳又開始加速。她改了密碼。為什么?07技術(shù)層面,
破解她的密碼對我而言不算太難。但當(dāng)我真的登錄進(jìn)去,
看到“我的訂單”里那長長一串記錄時,我感覺全身的血液都涼了。
根本沒有那條三千塊的裙子記錄。也沒有香水,沒有調(diào)酒器具。最近的購買記錄,
停留在一個月前,
雖然我們并沒養(yǎng)貓)、一箱打印紙(她根本不用)、還有幾本厚厚的、書名古怪的專業(yè)書籍,
什么《意識上傳的倫理邊界》、《腦機接口與身份認(rèn)同》……這些書,我從未在家里見過。
收貨地址,也不是我們家。是一個叫做“城市之光”的公寓樓,
位于城市另一端的高新科技園區(qū)。我坐在她的椅子上,感覺書房里的空氣變得粘稠而冰冷。
陳薇,我的妻子,在一個我不知道的地方,用我不知道的錢,買著一些我無法理解的東西,
然后,抹去了一切痕跡。而她告訴我,她去逛街了。08她晚上回來時,
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疲憊,手里提著幾個常見的購物袋,說著商場人真多,
蘇晴買了什么之類的話。演得真像。我沒有戳穿她。只是默默看著她。吃晚飯時,
我狀似無意地問:“今天玩得開心嗎?都買了什么?”她頓了一下,
笑著指了指那幾個袋子:“就買了件襯衫,還有條褲子。哦對了,
給蘇晴的女兒買了件小毛衣,可愛死了。”謊話連篇。我點點頭,沒再說話。
那種冰冷的恐懼,再次攫住了我。坐在我對面的這個人,是誰?深夜,11點37分。
手機準(zhǔn)時震動。這一次,我沒有去看。我知道內(nèi)容是什么。我閉著眼,假裝熟睡。
我能感覺到身旁的陳薇呼吸發(fā)生了變化,那種刻意維持的、平穩(wěn)的假寐呼吸。她在等。
幾分鐘后,她極其緩慢地、無聲地坐起身。她沒有下床,也沒有去客廳。
她就那么靜靜地坐在黑暗里,一動不動。我?guī)缀跻滩蛔”犻_眼看看她在做什么。就在這時,
我聽到了一種極其輕微的、幾乎難以察覺的嗡鳴聲。像是某種電子設(shè)備啟動,
又像是……極細(xì)微的電流聲?然后,我聽到了她的聲音。不再是含混的夢囈。
清晰、冷靜、帶著一種非人的平板語調(diào),在死寂的臥室里低低響起?!爸噶畲_認(rèn)。
”“數(shù)據(jù)傳輸穩(wěn)定?!薄暗?7次夜間同步進(jìn)行中?!薄爸黧w意識狀態(tài):休眠。
替代界面:活躍?!蔽胰淼募∪馑查g繃緊,血液沖上頭頂,又瞬間冰涼。替代界面?同步?
陳薇,或者說,正頂著陳薇外表的東西,正在進(jìn)行某種我無法理解的報告!報告給誰?
那條短信的發(fā)送者?我死死咬著牙,強迫自己維持著沉睡的呼吸節(jié)奏,
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jì)那么漫長。09我必須知道真相。第二天,我借口項目緊急,要加班,
離開了家。我直接開車去了那個“城市之光”公寓樓。
那是一棟嶄新的、看起來很高端的公寓,安保嚴(yán)密。我在馬路對面停下車,搖下車窗,
看著那棟玻璃幕墻大樓在陽光下反射著冷光。陳薇來這里做什么?這里藏著什么?
我守了一整天,一無所獲。傍晚,我不得不離開,
去買了幾個微型攝像頭和錄音設(shè)備——我謊稱加班的地方,其實是電子市場?;丶衣飞?,
我內(nèi)心充滿掙扎。監(jiān)視自己的妻子,這突破了我的底線。但那個冰冷的“替代界面”報告聲,
在我腦海里揮之不去?;氐郊?,陳薇正在做飯,系著圍裙,哼著歌,和往常沒有任何不同。
飯菜的香氣彌漫開來,一切溫暖得像個幻覺。她回頭對我笑:“回來啦?加班辛苦了吧,
馬上吃飯了?!蔽铱粗郎厝岬男θ?,心臟一陣抽搐。那天晚上,我趁她洗澡時,顫抖著手,
將微型攝像頭隱蔽地安裝在了客廳空調(diào)出風(fēng)口、正對沙發(fā)的書架縫隙,
以及臥室的窗簾盒上方。10接下來的兩天,風(fēng)平浪靜。陳薇沒有任何異常舉動。
我的手機也不再在深夜響起。我?guī)缀跻獞岩桑?/p>
那一切是否真的是我壓力過大產(chǎn)生的幻聽和妄想。我查看監(jiān)控,
畫面里只有日?,嵥椋宏愞笨措娨?,看書,給我削水果,偶爾和來看望我們的朋友聊天說笑。
一切正常得令人窒息。直到第三天晚上。11點35分。監(jiān)控畫面里,陳薇已經(jīng)上床躺下。
我同樣躺著假寐。11點37分。我的手機沒有震動。但畫面里,陳薇的眼睛,倏地睜開了。
沒有迷茫,沒有困意,只有一種冰冷的、絕對的清醒。她無聲坐起,下床,
沒有看身旁的我一眼,徑直走向客廳。我立刻切換手機監(jiān)控畫面到客廳攝像頭。
她走到客廳中央,站定,面向窗外城市的燈火。然后,她開始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