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起床上的衣服往身上套，聲音發(fā)緊：“收拾東西，現(xiàn)在就走?！敝苈娝樕粚?，

也不敢多問，慌慌張張地打包。兩人提著行李往外跑，樓梯間的聲控燈隨著腳步聲亮了又滅，

陰影里仿佛藏著什么東西，讓人心頭發(fā)毛。到了前臺退房，剛才那姑娘還在，

看到他們凌晨退房，眼神里閃過一絲異樣：“不再住會兒？早上有早餐。”“不了，急事。

”蘇云把房卡拍在柜臺上，押金都沒等找零，拉著周曼就往外沖。直到坐進車里，

發(fā)動引擎的瞬間，周曼才敢開口：“你說……那煙頭是誰的？還有那遙控器，

真的是不小心滑進縫里的嗎？”蘇云沒回答，只是踩緊了油門。車駛出巷子時，

他從后視鏡里瞥了一眼“如家快捷”的招牌，203房的窗戶黑著，像一只閉著的眼睛。

他想起剛才退房時，前臺姑娘指甲上的顏色——和煙頭上的口紅印，竟是一樣的紅。

后來蘇云再也沒去過黃象三區(qū)。偶爾聽同事聊起那邊的酒店，

有人說203房以前住過個女的，因為感情問題在里面吞了安眠藥，聽說走的時候，

手里還攥著個煙盒。蘇云每次聽到這話，都會想起那個凌晨的煙頭，

還有遙控器上冰涼的觸感，后背的雞皮疙瘩，總會不受控制地起來。

河祭2012年的七月十五，陵靈村的日頭落得早。蘇云背著半人高的寶船往河邊走時，

田埂上已經(jīng)飄著紙錢灰，風卷著灰屑粘在他的白襯衫上，像點點墨漬。

這寶船是他熬了三個通宵扎的。竹篾做骨，紅紙糊身，船帆上用金粉寫著“先考蘇明遠收”，

船艙里塞了疊好的冥鈔、紙糊的手機和手表——都是他爸生前念叨過的東西。

去年他在城里打工，沒能趕回來燒紙，今年特意提前一周回村，就為了親手把這船送進河里。

“小遠家的，來啦？”河邊已經(jīng)圍了幾戶人家，王嬸正蹲在地上擺祭品，看到蘇云的寶船，

眼睛亮了亮，“這船扎得地道，你爸準能收到。”蘇云笑了笑，沒說話。

他找了個靠岸的淺灘，蹲下身把寶船放穩(wěn)，從兜里掏出打火機。按下去，

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