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溫言,是傅謹言結婚三年的妻子。今天是他的白月光,林薇薇的頭七。傅謹言猩紅著眼,
將一套潔白的伴娘服扔到我臉上:“穿上,薇薇生前最想看你為她祝福。”他要我,
在他的白月光和他的冥婚典禮上,當一個送自己丈夫去娶另一個女人的“伴娘”。靈堂上,
他深情地對著冰冷的棺材許諾:“薇薇,寶貝,等我拿到溫言的遺產,就下去陪你。
”他不知道,我所有的遺產,早就被他掏空,用來給林薇薇治所謂的“絕癥”。他更不知道,
他說的每一個字,都通過我衣領上的微型麥克風,實時直播給了全國網友。話音剛落,
棺材里突然傳來一聲尖叫。林薇薇猛地坐起,慘白的臉對著我,尖聲嘶喊:“我懷孕了,
孩子是傅謹言的!”我笑了,從身后律師手中,接過一份DNA報告:“真巧,
孩子在我肚子里,也是你的?!钡?章 靈堂上的伴娘白綢如雪,哀樂低回。
我站在傅家的私人靈堂里,感覺自己像一個闖入別人悲傷的笑話。
空氣中彌漫著百合與檀香混合的古怪氣味,熏得我胃里一陣翻江倒海。傅謹言一身黑色西裝,
胸前別著一朵白花,襯得他面容愈發(fā)英俊,也愈發(fā)悲痛。他正招待著前來吊唁的賓客,
每一個鞠躬,每一次哽咽,都恰到好處,完美得像一出排練過無數(shù)次的戲劇。他的母親,
我的婆婆劉雪華,走到我身邊,將一套疊得整整齊齊的白色紗裙塞進我懷里?!叭?,
把這個換上?!彼穆曇魶]有溫度,眼神里的嫌惡毫不掩飾,“今天你是伴娘,
別穿得一身黑,晦氣,沖撞了薇薇。
”我看著懷里那件廉價的、帶著刺鼻化學纖維味道的“伴娘服”,
再看看自己身上價值不菲的黑色香奈兒套裝,覺得無比諷刺?!皨專沂侵斞缘钠拮?,
來送薇薇最后一程,穿黑色是對逝者的尊重?!蔽冶M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妻子?
”劉雪華嗤笑一聲,聲音不大,卻足夠讓周圍幾個豎著耳朵的貴婦聽見,
“一個連自己老公心都留不住的妻子,算什么妻子?薇薇活著的時候,謹言就只愛她一個。
現(xiàn)在她去了,你正好成全他們。穿上它,這是你欠薇薇的?!彼脑捪翊懔硕镜尼?,
密集地扎在我心上。我欠林薇薇的?我欠她什么?欠她沒有早點離婚,
把傅太太的位置讓給她嗎?傅謹言似乎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他走了過來,
自然地攬住我的肩膀,對著他母親溫和地說:“媽,別這樣,溫言心里也難受。
”他演得真好,好到我差點就要信了。他低下頭,
用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在我耳邊說:“溫言,別鬧。今天對我很重要。穿上它,
就當是為了我,好嗎?薇薇她……最大的遺愿就是看到我們三個能‘和和美美’地在一起。
”“和和美美?”我重復著這四個字,胸口一陣窒息般的疼痛,“傅謹言,你的意思是,
讓我這個正妻,給你和你的白月光當伴娘,湊成一出‘和和美美’的戲碼?”“溫言!
”他的聲音陡然變冷,“別給臉不要臉。我通知你,不是在跟你商量。你要是不穿,
就滾出傅家。反正,等薇薇的遺產到手,你這個傅太太也當?shù)筋^了?!闭f完,他松開我,
又恢復了那副悲痛欲絕的模樣,轉身去應付別的賓客。我站在原地,看著他完美的側臉,
看著他眼角逼真的淚光,只覺得一陣深入骨髓的寒冷。這就是我愛了五年的男人。結婚三年,
他用我的錢,填補他公司的虧空,用我的資源,為他的事業(yè)鋪路。轉過頭,
他把所有的愛和溫柔,都給了那個躺在棺材里的女人?,F(xiàn)在,
他還要榨干我最后一點價值——用我的“賢惠”和“順從”,
來為他繼承林薇薇那筆天文數(shù)字般的遺產,掃清最后的障礙。周圍的目光,有同情,有嘲諷,
有幸災樂禍。我成了這場荒唐冥婚里,最礙眼、最尷尬的存在。劉雪華走上前,
用力把我推進更衣室,將那件伴娘服摔在我身上?!摆s緊換!別耽誤了吉時!
一個不下蛋的母雞,還真把自己當盤菜了?要不是你爸還有點用,
你以為你能進我們傅家的門?”她尖利的嗓音,像指甲劃過玻璃。我拿起那件紗裙,
布料粗糙,設計俗氣,甚至還帶著一股若有若無的霉味。我閉上眼,再睜開時,
所有的情緒都已沉入眼底。好,你想看戲,我就給你唱一出最精彩的。
第2章 我的婚紗更衣室的門被關上,隔絕了外面的哀樂和竊竊私語。我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臉色蒼白,眼神空洞。傅謹言,你真的以為,我還是那個任你拿捏的溫言嗎?
我將那件所謂的“伴娘服”扔在地上,用高跟鞋尖狠狠碾過。然后,
我從隨身帶來的巨大手袋里,拿出另一件衣服。那是我自己的婚紗。三年前,
我和傅謹言結婚時,他以“公司周轉不開”為由,婚禮一切從簡?;榧喪俏易约禾湾X買的,
Vera Wang的高定,價值百萬。后來,我知道了,他不是周轉不開,
而是把婚禮的預算,拿去給林薇薇在國外買了一套海景別墅。
他曾在我耳邊深情款款:“言言,委屈你了。等我將來賺了錢,
一定給你補辦一場全世界最盛大的婚禮?!蹦菚r我信了。我穿著這件婚紗,
在一個小小的教堂里,沒有賓客,沒有祝福,把自己交給了他。如今想來,那時的我,
真是天真得可笑。記憶回到五年前的大學畢業(yè)舞會。傅謹言還是那個意氣風發(fā)的學生會主席,
而林薇薇,是眾星捧月的?;āN沂撬磉呑畈黄鹧鄣呐笥?。他當著所有人的面,
拒絕了林薇薇的告白,卻在舞會結束后,把我拉到無人的角落,氣息滾燙地對我說:“溫言,
我喜歡你。跟那些妖艷賤貨不一樣,你很干凈。”后來我才知道,他拒絕林薇薇,
是因為他驕傲的自尊心,無法接受被一個女人當眾告白。而選擇我,
是因為我的家世雖不如林薇薇顯赫,卻也能為他提供助力,更重要的是,
我看起來“好控制”。我們在一起后,林薇薇便以“受傷的好朋友”身份,
順理成章地留在了他身邊。一次朋友聚會,玩國王游戲。林薇薇抽到了國王,
她笑嘻嘻地看著傅謹言,提出要求:“國王命令二號,親我一下。”傅謹言就是二號。
他看了我一眼,帶著一絲安撫的笑意,然后真的傾身,在林薇薇的臉頰上,
印下了一個輕輕的吻。周圍一片起哄聲。林薇薇抱著他的胳膊,
得意地向我挑釁:“溫言姐姐,你不會生氣吧?只是個游戲而已。
我和謹言哥哥可是純潔的友誼哦?!蹦且豢?,我感覺自己像個局外人。
傅謹言只是拍了拍我的手,低聲說:“別太計較,她就是愛玩?!彼目v容,他的默許,
像一根根細小的針,扎進了我們的感情里。我撫摸著婚紗冰涼的緞面,嘴邊泛起一絲冷笑。
傅謹言,你不是想看我當伴娘嗎?我就讓你看看,你的妻子,穿著我們結婚時的婚紗,
來參加你和另一個女人的婚禮,是怎樣一幅“和和美美”的畫面。我換上婚紗,整理好裙擺,
看著鏡中那個被精致妝容掩蓋了所有憔悴的女人。我撥通了一個電話?!拔梗趼蓭焼??
我是溫言。對,可以開始了。把我們準備好的第一份‘賀禮’,送進來吧?!睊鞌嚯娫挘?/p>
我推開更衣室的門。靈堂里的哀樂,在看到我的一瞬間,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震驚,錯愕,不可思議。傅謹言臉上的悲傷瞬間凝固,
他快步向我走來,壓低聲音怒吼:“溫言,你瘋了!誰讓你穿這個的?!
”“你不是讓我換衣服嗎?”我微笑著,提了提裙擺,在他面前轉了一圈,“怎么?
不好看嗎?這可是你我結婚時,我穿的婚紗。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我這個正妻,
總得穿得體面點,才不算失了傅家的臉面,對不對?”“你……”傅謹言氣得臉色鐵青,
揚手就要打我。第3章 骯臟的儀式傅謹言的巴掌最終沒有落下來。不是他心軟,
而是他看到了他母親瘋狂使來的眼色。今天來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還有媒體記者在場。
如果他“家暴”的丑聞傳出去,對他繼承林薇薇的遺產,以及傅氏集團的股價,
都將是致命一擊。他硬生生收回手,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好,很好。溫言,你給我等著。
”他轉身,對著目瞪口呆的賓客們,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讓大家見笑了。
我太太……她太愛我了,也太舍不得薇薇了,一時情緒失控,大家別介意?!倍嗪玫慕杩凇?/p>
把我的反抗,曲解為“愛”和“舍不得”。傅謹言,你永遠都這么能顛倒黑白。
劉雪華狠狠瞪了我一眼,隨即對司儀說:“吉時已到,開始吧!”哀樂再次響起,
只是調子變得有些詭異。傅謹言走到靈堂正中,從司儀手中接過林薇薇的牌位,
緊緊抱在懷里,仿佛那是他此生摯愛。他哭得肝腸寸斷,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稗鞭?,
我來娶你了。對不起,我來晚了。”“你放心,等處理完這邊的事情,我就下去陪你。
黃泉路上,我絕不讓你一個人走?!彼贿吙蓿贿叢煌5乜撮T口的方向,我知道,他在等。
等林薇薇的遺產律師帶著文件到來。按照林薇薇的遺囑,她名下市值近百億的環(huán)球集團股份,
以及所有不動產,都將由“為她操辦后事并完成冥婚”的傅謹言繼承。多么可笑的遺囑。
一個“意外”身亡的人,怎么會提前立下如此精準的遺囑?司儀高聲唱和:“新郎傅謹言,
攜伴娘溫言,為新娘林薇薇,行合婚大禮——”我被兩個膀大腰圓的婆子一左一右地架著,
推到傅謹言身邊。傅謹言看都沒看我一眼,只是癡癡地望著懷里的牌位。司儀拿出一個托盤,
上面放著一碗黑乎乎的東西?!白窆嗜诉z愿,循故里舊俗。請伴娘為新娘凈手,
洗去塵世浮華,共赴來生之約。”所謂的“凈手”,就是讓我把手伸進那碗黑水里,
撈出一枚戒指,再戴到牌位上。那碗水,是用鍋底灰、柳樹枝和無根水調配的,冰冷刺骨,
散發(fā)著一股不祥的氣息。我向傅謹言投去求助的目光。他卻避開了我的視線,
聲音里帶著一絲哀求和不耐:“溫言,就當幫我最后一次。忍一忍,很快就過去了。
”這是壓垮我心中最后一絲幻想的稻草。他不是不知道這個儀式的羞辱性,他只是不在乎。
為了他想要的利益,我的尊嚴,可以隨意踐踏。傅謹言的堂妹傅玲玲,
也就是林薇薇的忠實跟班,幸災樂禍地湊到我耳邊,用口型對我說:“嫂子,知道嗎?
這可是薇薇姐‘死’前特意交代的,就是要給你個下馬威,讓你知道,什么叫正室的規(guī)矩。
”我看著那碗黑水,水面倒映出我穿著婚紗的滑稽模樣。我笑了。規(guī)矩?好啊,
今天我就讓你們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規(guī)矩。就在那兩個婆子要強按著我的手伸進碗里時,
我猛地抬起頭,看向靈堂中央那口華麗的紫檀木棺材。我用不大,
卻足夠讓所有人聽清的聲音,輕輕說了一句:“妹妹,天這么冷,躺久了對身體不好。
該起來了?!钡?章 死新娘的尖叫我的話音剛落,整個靈堂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用看瘋子一樣的眼神看著我。傅玲玲夸張地叫了起來:“溫言,你是不是瘋了!
你居然敢詛咒薇薇姐!”劉雪華更是氣得渾身發(fā)抖,指著我罵道:“來人!
把這個瘋女人給我拖出去!她沖撞了薇薇,罪該萬死!”傅謹言的臉上閃過一絲慌亂,
但更多的是不耐煩。他覺得我是在用這種方式,破壞他的“大計”?!皽匮裕揖婺?,
別再發(fā)瘋了!”他厲聲喝道。我沒有理會他們,只是靜靜地看著那口棺材,
嘴角噙著一抹冰冷的笑意。我在心里默數(shù)。三。二。一。
“吱呀——”一聲輕微的、令人牙酸的木頭摩擦聲,在寂靜的靈堂里,被無限放大。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隨著那聲音,轉向了那口紫檀木棺材。只見那沉重的棺材蓋,
被從里面,緩緩地、一點一點地推開了一條縫。一只慘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手,
從縫隙里伸了出來,搭在了棺材邊緣?!鞍 ?!”不知是誰先發(fā)出了一聲恐懼的尖叫,
緊接著,整個靈堂像是炸了鍋。賓客們驚恐地后退,椅子被撞翻的聲音此起彼伏,
場面一片混亂?!肮戆。 薄霸p尸了!”傅玲玲和劉雪華嚇得臉色慘白,抱在一起瑟瑟發(fā)抖。
傅謹言也愣住了,他呆呆地看著那只手,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我知道,他不是害怕,
他是震驚。按照他們的劇本,林薇薇應該是在律師宣布完遺產繼承之后,
再“奇跡般”地醒來??涩F(xiàn)在,時間提前了。是誰,打亂了他們的計劃?是我。
我買通了那個負責給林薇薇注射“假死”藥物的醫(yī)生。我讓他把藥物的劑量,減少了一半。
所以,林薇薇比他們預定的時間,早醒了半個小時。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棺材里的人影,
猛地坐了起來。林薇薇穿著一身大紅色的嫁衣,蒼白的臉上畫著詭異的濃妝。她環(huán)視四周,
眼神里充滿了茫然和驚恐,顯然還沒搞清楚狀況。當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時,
那份茫然瞬間變成了刻骨的恨意。她似乎立刻明白了什么,尖利的指甲指向我,
用盡全身力氣,發(fā)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傅謹言!救我!是溫言!是她害我!
她想讓我死!”她一邊尖叫,一邊捂住自己的小腹,
臉上露出一種混合著痛苦和狂喜的詭異表情?!拔覒言辛?!謹言!我懷了你的孩子!
你快救救我們的孩子啊!”第5章 第一份賀禮“懷孕了?”傅謹言先是一愣,
隨即臉上爆發(fā)出巨大的、真實的狂喜。這不在劇本之內,但這個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