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揉了揉如煙的頭發(fā) —— 這個動作她以前只敢在沒人的時候做，

現在卻自然得像做了千百遍：“不用啦，我媽說陪我去，你好好補數學，

不然下次考試又要被老師叫去辦公室了?！?她說著，從口袋里掏出顆芒果糖，

塞進如煙手里，“這個給你，我特意讓老板挑的，沒那么甜。”如煙捏著糖紙，

看著蘇曼和蘇母出門的背影，突然想起第一次見面時，這個女孩穿著粉色連衣裙，

警惕地盯著自己鎖骨的胎記。如今她的背影里少了怯懦，多了篤定，像花園里的向日葵，

終于敢朝著自己認定的方向生長。下午補數學時，林曉拿著錯題本，

指著一道方程式笑：“你這次居然只錯了三個步驟，上次可是錯了一整頁?！?她突然湊近，

小聲問，“你姐姐找親生父母的事，有進展了嗎？”如煙握著筆的手頓了頓，

窗外的陽光透過樹葉，在練習冊上投下細碎的光斑：“今天去見當年的護士了，

應該快有消息了?！薄澳悄銜粫y過？” 林曉的聲音輕了些，“萬一她找到親生父母，

就不跟你住在一起了怎么辦？”如煙低頭看著練習冊上畫的小向日葵，突然笑了：“不會的，

她要是想走，早就走了。而且…… 家又不是只能有一個?！边@句話她說得很輕，

卻像顆石子落進心里，漾開一片踏實的暖意。她想起上周蘇父加班到深夜，

回來時手里還拎著本《初中數學精講》，書頁里夾著張便簽，

上面寫著 “這道題我問了同事的兒子，步驟給你標在旁邊了”；想起蘇母織毛衣時，

特意織了兩件，一件是蘇曼喜歡的淺粉色，一件是她隨口提過的天藍色，

領口都繡了小小的向日葵；想起蘇曼教她彈鋼琴時，手指耐心地握著她的手，

一遍遍地教她認琴鍵，說 “你要是彈會了《小星星》，我就彈《向日葵》給你聽”。

這些細碎的瞬間，像向日葵的根，悄悄扎進她心里，

讓她不再是那個在福利院數星星的孤獨女孩，而是有了可以?？康母蹫场０硖K曼回來時，

眼睛紅紅的，卻帶著笑。她進門就把檔案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