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京之路果然兇險萬分。
沈清凰一行剛?cè)牍俚谰驮庥龅谝徊ǚ鼡?。十余名黑衣殺手從林中突襲,箭矢如雨。
“保護閣主!”墨塵揮劍格擋,護著沈清凰退入密林。
殺手訓練有素,招招致命。兩名聽風閣護衛(wèi)很快負傷,形勢危急。
沈清凰臨危不亂,觀察戰(zhàn)局后突然道:“攻左翼!他們左路防守薄弱!”
墨塵依言強攻左路,果然突破包圍。四人趁機脫身,棄馬鉆入深山。
“他們怎知我們行蹤?”玉簪喘息未定,邊為傷員包扎邊問。
沈清凰面色凝重:“有內(nèi)奸。我們的路線被泄露了?!?/p>
她目光掃過隨行三人。墨塵是她最信任的部下,玉簪是心腹丫鬟,另一護衛(wèi)也是聽風閣老人...
“繼續(xù)趕路?!彼粍勇暽?,“改走黑風嶺?!?/p>
黑風嶺地勢險峻,罕有人跡。四人艱難跋涉,終于在次日黃昏抵達嶺下小鎮(zhèn)。
剛?cè)腈?zhèn),就見官兵在張貼海捕文書。文書上赫然畫著沈清凰的畫像,罪名是“通敵叛國”!
“小姐!”玉簪驚惶低語。
沈清凰壓低斗笠:“先找地方落腳?!?/p>
四人住進一家偏僻客棧。夜深人靜時,沈清凰獨坐燈下,展開那份羊皮密約。
燭光搖曳,文書上太子的印章清晰可見。這是扳倒太子的鐵證,但如何送到皇帝面前卻是難題。
京城必然已是天羅地網(wǎng),太子既然敢公然通緝她,定是已控制局面。
忽然,窗外傳來細微響動。沈清凰立即吹熄燭火,悄聲移至窗邊。
只見一道黑影掠過院墻,身手矯健。那人似乎在尋找什么,最終停在她窗下,輕叩窗欞三下。
是聽風閣的暗號!
沈清凰謹慎開窗,黑影閃身而入,竟是本該在京城的墨塵心腹——凌夜。
“屬下參見閣主?!绷枰箚蜗ス虻兀澳珘m先生命屬下前來接應?!?/p>
“你如何找到我們?”沈清凰不動聲色地問,手按袖中匕首。
凌夜從懷中取出一枚墨玉令牌:“先生說過,見此令如見他親臨?!?/p>
令牌確是真的,但沈清凰仍不放松警惕:“京城情況如何?”
“靖王府仍被圍困,但殿下已秘密返京,正在謀劃反擊。”凌夜低聲道,“沈國公和世子被軟禁府中,二小姐掌控了沈府?!?/p>
沈清凰心一沉:“父親和哥哥可好?”
“暫無性命之憂,但...”凌夜猶豫片刻,“太子以通敵罪要挾國公,若不自認與靖王勾結(jié),就要將您明正典刑?!?/p>
好狠毒的計策!太子這是要逼父親在女兒和忠義之間做選擇!
“我們必須盡快返京。”沈清凰決然道,“你可有辦法?”
凌夜點頭:“先生已安排妥當,明日有商隊進城,我們可以混在其中?!?/p>
次日,四人扮作商隊伙計,順利混入京城。
京城氣氛肅殺,街上巡邏官兵明顯增多,城門盤查格外嚴格。
回到聽風閣秘密據(jù)點,墨塵早已等候多時。
“閣主!”他見到沈清凰安然無恙,明顯松了口氣,“情況危急,太子三日后就要舉行公審,要當眾定您的罪!”
沈清凰冷笑:“正好,我也有份大禮要送他?!?/p>
她立即部署計劃:一面派人聯(lián)系靖王,一面暗中保護父親和哥哥,同時收集太子其他罪證。
“最重要的是,”她取出羊皮密約,“這份證據(jù)必須在最關鍵時刻呈上。”
“公審當日最合適。”墨塵建議,“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太子無法抵賴?!?/p>
沈清凰卻搖頭:“不,要在公審前夜面圣?!?/p>
眾人愕然。
“公審是太子的局,我們不能按他的節(jié)奏走?!鄙蚯寤私忉?,“必須在公審前夜將證據(jù)直呈御前,打他個措手不及。”
“但皇宮守衛(wèi)森嚴,如何面圣?”玉簪擔憂道。
沈清凰微微一笑:“我有辦法。”
她想起前世的一個秘密——皇宮有條鮮為人知的密道,直通皇帝寢宮。這是蕭夜玄登基后告訴她的。
當夜,沈清凰獨自潛入密道。密道入口隱蔽在冷宮枯井中,宮內(nèi)無人知曉。
她順利來到皇帝寢宮外,卻聽到里面?zhèn)鱽頎幊陈暋?/p>
“父皇!兒臣確有證據(jù)證明靖王與沈清凰勾結(jié)!”是太子的聲音。
皇帝聲音虛弱但威嚴:“景煜,你近日所為太過火了...”
“兒臣是為江山社稷!”太子急道,“靖王狼子野心,沈清凰通敵叛國,若不嚴懲,國將不國!”
沈清凰心知不能再等,毅然推開暗門走出。
“臣女沈清凰,參見陛下?!?/p>
室內(nèi)兩人皆驚。太子猛地轉(zhuǎn)身,見是沈清凰,臉色驟變:“你怎會在此?來人!”
“殿下何必驚慌?”沈清凰從容不迫,“臣女前來,正是為證明清白。”
皇帝雖病體支離,目光卻仍銳利:“沈清凰,你可知自己是戴罪之身?”
“臣女知罪,但罪不在通敵,而在未能早日揭發(fā)真兇?!彼〕鲅蚱っ芗s,高舉過頭,“此乃太子殿下與北境部族簽訂的密約,以邊境五城換取對方支持他登基!請陛下明鑒!”
太子勃然變色:“胡說!這定是偽造的!”
皇帝仔細查看密約,手開始顫抖:“這印章...這筆跡...景煜,你作何解釋?”
太子跪地:“父皇明鑒!這定是靖王與沈清凰合謀陷害兒臣!”
就在此時,又一個聲音響起:“臣弟可作證,此密約千真萬確。”
蕭夜玄從另一暗門走出,身后跟著幾名重臣。
“靖王!”太子驚怒交加,“你...你們...”
蕭夜玄向皇帝行禮:“父皇,兒臣已擒獲北境使者,他可證明密約真?zhèn)??!?/p>
皇帝看著眼前一幕,終于明白過來。他痛心疾首地看著太子:“景煜,你太讓朕失望了!”
太子見大勢已去,突然拔劍撲向沈清凰:“賤人!都是你害的!”
蕭夜玄閃電般擋在沈清凰身前,徒手握住劍刃,鮮血頓時涌出。
“護駕!”重臣高呼,侍衛(wèi)蜂擁而入。
太子被制服在地,仍嘶吼不休:“父皇!兒臣都是為了江山!靖王才是狼子野心!”
皇帝疲憊地擺手:“帶下去...軟禁東宮,聽候發(fā)落?!?/p>
太子被拖走時,死死盯著沈清凰:“沈清凰!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沈清凰坦然回視:“殿下還是先擔心自己吧?!?/p>
一場風波暫息,但沈清凰知道,這遠未結(jié)束。
離宮時,蕭夜玄追上她:“傷勢如何?”他問的是她手臂的箭傷。
“無礙?!鄙蚯寤丝粗栽诹餮氖?,“殿下該關心自己才是?!?/p>
蕭夜玄淡淡一笑:“小傷而已。今日多謝你?!?/p>
“各取所需?!鄙蚯寤苏Z氣平靜,“殿下答應我的事,莫要忘了。”
“自然。”
蕭夜玄目光深邃,“但小姐似乎忘了,你還欠本王一個答案。”
沈清凰知道他說的是那日假山后的真相,微微一笑:“來日方長,殿下何必急于一時?”
說罷轉(zhuǎn)身離去,留下蕭夜玄若有所思。
回到沈府,局面已然反轉(zhuǎn)。
沈清婉得知太子倒臺,驚慌失措,正要收拾細軟逃跑,被沈清凰攔個正著。
“妹妹這是要去哪?”沈清凰笑問。
沈清婉強自鎮(zhèn)定:“姐姐回來了?妹妹正要去探望姐姐...”
“不必裝了?!?/p>
沈清凰冷下臉,“你與太子勾結(jié),陷害父兄,掌控沈府,這些賬該清算了?!?/p>
沈清婉跪地哭求:“姐姐饒命!都是太子逼我的!”
“是嗎?”
沈清凰取出從她房中搜出的信件,“這些與二皇子往來的密信,也是太子逼你的?”
沈清婉面如死灰。
沈清凰俯身在她耳邊低語:“我知道你前世今生的所有勾當。這一世,你輸定了。”
沈清婉駭然抬頭:“你...你難道是...”
“帶下去?!鄙蚯寤嗣钍绦l(wèi),“關入祠堂,聽候父親發(fā)落?!?/p>
處理完沈清婉,沈清凰終于見到父親和哥哥。
“凰兒!”
沈巍老淚縱橫,“為父對不起你...”
“父親不必自責?!?/p>
沈清凰微笑,“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她心中明白,太子雖倒,但朝局依然動蕩。二皇子殘黨未清,北境隱患仍在,而靖王...
想到蕭夜玄,她心中泛起一絲漣漪,但很快壓下。
復仇之路尚未結(jié)束,她不能有絲毫松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