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林淵正式開始了他的司機兼保鏢生涯。
當(dāng)他穿著一身嶄新的黑色制服,出現(xiàn)在安保部時,昨天還對他橫眉冷對的保安們,態(tài)度發(fā)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zhuǎn)彎。
“林哥,早!”
“林哥,抽煙!”
“林哥,這是我特地給您買的早餐,您嘗嘗!”
那個昨天被他一招廢掉胳膊的“大熊”,此刻正用沒受傷的右手,殷勤地遞上一杯熱豆?jié){,臉上的表情又是敬畏又是討好。他的胳膊已經(jīng)被林淵隨手接了回去,雖然還綁著繃帶,但據(jù)他自己說,感覺比受傷前還有勁。
林淵懶洋洋地接過豆?jié){喝了一口,拍了拍大熊的肩膀:“行了,都是自家兄弟,別搞這些虛的。好好干活?!?/p>
一句“自家兄弟”,讓在場的所有保安都激動得滿臉通紅。能被這樣一尊大神認可,對他們來說是莫大的榮幸。
唯有張龍,看著林淵那副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過的慵懶模樣,心中更是掀起驚濤駭浪。他越發(fā)肯定,這位林哥的來頭,恐怕比他想象的還要恐怖百倍。
上午無事,林淵大部分時間都在地下車庫里度過。那臺嶄新的勞斯萊斯幻影被他擦拭得一塵不染,他斜靠在駕駛座上,享受著高級音響里傳出的古典音樂,瞇著眼仿佛睡著了。
這或許就是老頭子所說的“平靜生活”吧,雖然有點無聊,但確實……安逸。
直到下午,他口袋里那部專門用來聯(lián)系蘇晚晴的手機響了。
“到公司門口等我。”
電話那頭,蘇晚晴的聲音依舊冰冷,不帶一絲感情,仿佛昨天那個在辦公室里失態(tài)的人不是她。
林淵發(fā)動汽車,平穩(wěn)地停在了天宇集團的大門口。幾分鐘后,蘇晚晴那道高挑靚麗的身影出現(xiàn)在視線中。她換上了一套黑色的晚禮服,將她本就白皙的肌膚襯托得更加耀眼,只是那張絕美的臉上,依舊覆蓋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霜。
她拉開車門坐進后座,冷冷地報出一個地址:天上人間會所。”
林淵從后視鏡里看了她一眼,發(fā)現(xiàn)她的眉頭微蹙,似乎對這個行程頗為反感。
“蘇總今晚有應(yīng)酬?”林淵隨口問道。
蘇晚晴的眼神瞬間一冷:“我的規(guī)矩,你忘了第一條?”
“哦,抱歉。”林淵聳聳肩,不再說話,專心開車。
車內(nèi)的氣氛再次陷入冰點。蘇晚晴閉目養(yǎng)神,但林淵能從她微微顫抖的睫毛中,感受到她內(nèi)心的不平靜。
“天上人間”是江海市最頂級的私人會所,安保極其嚴(yán)格,出入的無一不是達官顯貴。
車停在門口,立刻有門童上前來開車門。
“你在車?yán)锏任?,沒有我的電話,不準(zhǔn)離開?!碧K晚晴下車前,又冷冰冰地叮囑了一句,仿佛林淵是什么不穩(wěn)定的危險品。
林淵點點頭,看著蘇晚晴在一眾會所經(jīng)理的簇擁下,走進了那扇金碧輝煌的大門。
他重新靠回座椅,百無聊賴地玩起了手機上的貪吃蛇。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他另一部藏在口袋里的老式諾基亞手機,突然無聲地震動了一下。
林淵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屏幕上那個陌生的加密號碼,眼神瞬間變了。那份慵懶和隨意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如深淵般的沉靜與銳利。
他戴上藍牙耳機,接通了電話。
“Parla.” (說。)
他的口中,吐出了一句無比流利的意大利語,聲線低沉而富有磁性,與他平時的語氣判若兩人。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蒼老而恭敬的聲音,同樣是意大利語:“尊敬的‘閻王’閣下,梵蒂岡的麻煩已經(jīng)處理干凈了。教皇想邀請您下周前往圣彼得大教堂,親自為您頒發(fā)圣喬治勛章,以感謝您對圣廷的幫助?!?/p>
“沒興趣?!绷譁Y淡淡地拒絕,“告訴他,讓他管好自己養(yǎng)的那幾條瘋狗,再有下次,我不介意讓他的圣光,提前熄滅?!?/p>
“是,是!我一定將您的話原封不動地帶到?!彪娫捘穷^的人嚇得聲音都在發(fā)抖,“另外……歐洲的羅斯柴爾德家族,想請您出手,解決他們內(nèi)部的一些……小問題,報酬是他們在非洲的一座鉆石礦?!?/p>
林淵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小問題?他們家族的繼承人之爭,也算是小問題嗎?告訴他們,我的價錢,他們付不起。還有,別再用這個號碼聯(lián)系我,我現(xiàn)在……在休假。”
說完,他便干脆地掛斷了電話,將手機重新塞回口袋。
車廂內(nèi),那股令人窒息的銳利氣息緩緩散去,林淵又變回了那個懶散的司機,只是他的眼神,比之前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冷冽。
而此刻,會所頂層的帝王包廂內(nèi),氣氛正變得越來越詭異。
巨大的圓桌前,只坐著寥寥數(shù)人。主位上,一個穿著范思哲高定西裝、面容英俊卻帶著幾分邪氣的年輕人,正端著酒杯,目光肆無忌憚地在蘇晚晴身上游走。
他就是趙氏集團的繼承人,趙天龍。
“蘇總,我可是仰慕你很久了。今天能賞臉一起吃飯,是我趙天龍的榮幸。”趙天龍笑著說,將一杯倒?jié)M的紅酒推到蘇晚晴面前,“這瓶82年的拉菲,是我特地為您準(zhǔn)備的,您可一定要給個面子,干了它?!?/p>
蘇晚晴的臉上掛著職業(yè)化的微笑,但眼底卻是一片冰冷:“趙公子客氣了。只是我酒精過敏,實在不能喝酒,就以茶代酒,敬您一杯?!?/p>
“酒精過敏?”趙天龍臉上的笑容一僵,隨即又變得玩味起來,“蘇總,這你可就不夠意思了。在商場上,哪有不能喝酒的道理?今天這個項目,我們趙氏可是帶著十足的誠意來的。你連一杯酒都不肯喝,是看不起我趙天龍,還是看不起我們趙氏集團?”
他的話語中,已經(jīng)帶上了一絲威脅的意味。
蘇晚晴心中一沉。這次的合作對天宇集團一個新項目的啟動至關(guān)重要,趙家是繞不開的合作伙伴。她本以為這只是一場正常的商業(yè)談判,沒想到趙天龍的目的根本不在生意上。
她看了一眼自己帶來的兩名專業(yè)保鏢,卻發(fā)現(xiàn)他們不知何時,已經(jīng)被趙天龍的人“請”到了包廂外,美其名曰“樓下有更專業(yè)的同行交流”。
偌大的包廂,只剩下她和趙天龍,以及趙天龍那兩個如同鐵塔般站在身后的保鏢。
她意識到,自己掉進了陷阱。
“趙公子,明人不說暗話,你到底想怎么樣?”蘇晚晴收起了笑容,聲音變得冰冷。
“我想怎么樣?”趙天龍哈哈大笑起來,他站起身,走到蘇晚晴身邊,俯下身,一股酒氣和劣質(zhì)香水味撲面而來,“我想讓你做我的女人!蘇晚晴,別給臉不要臉。只要你從了我,我保證你在江海市可以橫著走!天宇集團,也能更上一層樓!”
“你做夢!”蘇晚晴猛地站起,端起桌上的茶杯,就想潑向趙天龍的臉。
然而,她的手腕卻被趙天龍一把抓住。趙天龍的力氣極大,捏得她手腕生疼。
“敬酒不吃吃罰酒!”趙天龍的臉色徹底陰沉下來,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包白色的粉末,當(dāng)著蘇晚晴的面,倒進了那杯紅酒里,輕輕搖晃。
“我本來想讓你自己乖乖喝下去的,現(xiàn)在看來,只能我親手喂你了?!彼靶χ瑢⒛潜l(fā)著危險氣息的紅酒,一步步逼近蘇晚晴的嘴唇。
蘇晚晴的眼中閃過一絲絕望。她拼命掙扎,卻無濟于事。
她從未想過,自己縱橫商場數(shù)年,最后會落入如此低級而屈辱的境地。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
“砰?。?!”
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包廂那扇由厚重實木制成的門,仿佛被一頭史前巨獸撞擊,轟然向內(nèi)炸開!
木屑紛飛中,一道身影逆光而立,出現(xiàn)在門口。
正是林淵。
他依舊是那副司機的打扮,但此刻,他臉上的慵懶已經(jīng)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森寒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