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那之后，我們冷戰(zhàn)了。
沈霖沒有再主動聯(lián)系我。
我也沒有聯(lián)系他。
我們單位分的婚房早就裝修好了，就等我們訂婚后搬進去。
我一個人去了新房。
房子很大，也很空曠。
所有的家具都是我們一起挑選的。
我在沙發(fā)上，坐了很久。
一個星期后，沈霖的電話打來了。
他的聲音很疲憊。
“晴晴，我們談?wù)?。?/p>
我們在新房見的。
他瘦了，眼下有烏青。
“晴晴，對不起，這段時間是我不好?！彼乳_了口。
“許云初那邊，情緒一直不穩(wěn)定，我得多花點時間陪她?！?/p>
我沒說話，等他繼續(xù)。
“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是晴晴，我們八年了，你還不了解我嗎？我對許云初，只有責(zé)任和愧疚，沒有別的。”
“我知道。”我說。
他松了口氣。
“我就知道你最懂我?！?/p>
他走過來，想抱我。
我躲開了。
“沈霖，我今天來是想跟你說，這房子，我不要了。”
他愣住了。
“什么意思？”
“我們單位分的房子，結(jié)婚前產(chǎn)權(quán)寫的是你的名字，現(xiàn)在，我不想要了。”
“為什么？這是我們的家！”
“我怕有一天，許云初小姐家里的燈泡又壞了，或者下水道堵了，你會覺得，她比我更需要一個家。”
沈霖的臉色變了。
“溫晴，你一定要這么說話嗎？一定要這么刺我嗎？”
“我說的不是事實嗎？”
“那只是舉手之勞！”
“訂婚宴上跑掉，也是舉手之勞嗎？把一半工資給她，也是舉手之勞嗎？沈霖，你的舉手之勞，太多了。”
他被我問得啞口無言。
最后，他深吸一口氣：“好，溫晴，既然你這么想，那我就做給你看！”
他看著我，一字一句地說：“這幾天，我就讓許云初搬進來，我讓她住次臥。”
我的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
“你說什么？”
“我說，我讓許云初搬進來住！”他提高了聲音，像是在說服我，也像是在說服他自己。
“她一個人住，我不放心！她總出事！讓她住到我們眼皮子底下，我能看著她，也能讓你放心！這樣，總行了吧！”
我看著他，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沈霖，你瘋了！”
“我沒瘋！我很清醒！我不能讓趙赫的遺孀流離失所！”
他每一個字，都說得特別重。
我忽然覺得很累。
一種從骨頭里透出來的疲憊。
“好。”我說。
“你讓她搬進來吧?！?/p>
沈霖大概沒想到我會這么輕易答應(yīng)，愣住了。
我從包里拿出鑰匙，放在茶幾上。
“這把鑰匙還給你?！?/p>
“以后， 這里就是你和你戰(zhàn)友遺孀的家了?！?/p>
“祝你們生活愉快?！?/p>
我站起來，走出這個我曾經(jīng)充滿期待的家。
關(guān)上門的那一刻，我好像聽見他在里面砸了什么東西。
我的眼淚，終于掉了下來。
八年。
就這么結(jié)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