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無法理解臺下觀眾的感受。見我遲遲不回答，陸衍臉上的那點希冀徹底熄滅了。

他頹然地點了根煙，動作有些顫抖，然后挪到我身邊的沙發(fā)坐下，小心翼翼地，

仿佛怕驚擾到我。“宜宜，”他聽起來像在夢囈，“想不想聽聽我和她，

和那個‘恩人’的故事？”我沒說想，也沒說不想，只是冷漠地看著他。

他自顧自地說了下去?！拔液土洲鞭笔抢相l(xiāng)，也是大學(xué)同學(xué)。”“我家里的情況你是知道的，

很窮！”“如果不是有個好心人一直匿名給我打錢，我根本讀不完大學(xué)。

”“我一直想找到這個人，當(dāng)面謝謝他。”“直到有一次，薇薇無意中說漏了嘴，

”“說她一直在用一個筆名偷偷做慈善，資助貧困學(xué)生。”他對此深信不疑，

把林薇薇當(dāng)成了救他出泥潭的神?！叭缓?，你出現(xiàn)了?！彼鋈晦D(zhuǎn)向我，目光灼灼地看著我，

“像一束光，不嫌我窮，不笑我癡，支持我所有不切實際的夢想?！薄拔耶?dāng)時想，

老天待我不薄。”“等我成功了，一邊是恩人，一邊是愛人，我一定要給你們倆最好的生活。

”他說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在自我催眠。把自己塑造成一個有情有義、知恩圖報的英雄。

他偏過頭，試圖捕捉我眼中的動容，可惜，他什么也沒看到?！耙艘?，我承認，我接受你，

是因為我真的被你打動?！薄暗覐囊婚_始就很清楚，我心里永遠有一塊地方，

是屬于薇薇的。”“我知道這對你不公平，所以我才拼了命地工作，想在物質(zhì)上加倍補償你。

”物質(zhì)補償。我聽著這四個字，心里最后一點溫度也消失了。原來我所有的付出，在他眼里，

都可以用錢來衡量。他終于等到了他功成名就的這一天。他開始細數(shù)他的“豐功偉績”，

語氣里帶著一種扭曲的驕傲，“我給薇薇在市中心全款買了房?！薄敖o她換了最新款的跑車，

她父母弟妹的工作，也都是我安排的?！薄吧踔粒野压久磕陜衾麧櫟陌俜种?，

都定期打到她的卡上?！彼X得自己做得天衣無縫，完美地平衡了恩情與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