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屏也聽見了，往窗外望了望，壓低了聲音，“今日是榮親王生辰，

聽說陛下恩準(zhǔn)他在府里設(shè)宴，邀了不少王公大臣呢?！睒s親王。蕭珩。

這兩個字在心里滾了圈，沈芷寧指尖的銀針微微一顫，針尖刺破素綢，留下個細(xì)小的孔洞。

她想起半月前那個雨夜，也是這樣的月色，蕭珩撐著把黑傘，立在佛堂的廊下，

雨珠順著傘沿往下掉，他卻笑眼彎彎，隔著雨簾問她：“沈姑娘這佛堂，

倒比宮里的坤寧宮還清凈。”那時他剛撞破她并非真病——她夜里趁畫屏睡熟，

在佛堂后院練吐納，被他撞見時，正彎腰拾落在石桌上的藥囊，露在外面的手腕利落有勁，

哪有半分病弱的樣子。他沒喊破，只倚著廊柱，看她慌慌張張攏住袖口，

才慢悠悠開口：“姑娘這‘三日絕’的解藥，倒是比太醫(yī)院的方子靈驗。

”她那時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反手就想去摸藏在袖袋里的短匕，

卻被他眼疾手快地按住了手腕。他的指尖溫?zé)幔Φ绤s穩(wěn)，捏得她動彈不得，

眸子里的笑淡了些，只余一點銳光：“沈姑娘別怕，本王不是來揭發(fā)你的。

”他說“本王知道你想做什么”，說“你要報仇，本王要的，恰好與你不沖突”，

最后他從袖袋里摸出個小小的玉瓶，放在她手里：“這是調(diào)理身子的藥，

比你偷偷喝的那些草頭方有用?！庇衿坑|手溫涼，瓶身上還留著他的體溫。自那以后，

他偶爾會借著“禮佛”的由頭來佛堂。有時帶些不易察覺的藥材，有時只坐片刻，

說幾句宮里的閑話——他說華妃宮里的錦兒在浣衣局“意外”落水死了，說皇后借病閉門，

實則在偷偷召見母家的人，說年將軍近日頻頻出入兵部，怕是在為邊境的事施壓。

每一句都落在點子上，像在幫她串起那些散落的珠子。簫聲又起了，比剛才更清晰些，

許是風(fēng)轉(zhuǎn)向了。這一次，調(diào)子柔中帶了點跳脫，像是有人在和著簫聲說笑。沈芷寧閉上眼，

能想象出榮親王府里的熱鬧——華燈璀璨，觥籌交錯，蕭珩穿著錦袍，手持酒杯，

和那些王公貴族談笑風(fēng)生，眼底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