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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剜心祭旗?”
我蜷縮在冰冷的石地上,無聲地咧開嘴,血沫從我的嘴角流下。
梁忱不知道,根本不用等到三日后他親自動手。
叛軍首領(lǐng)那張猙獰的臉在我面前晃動。
他命人撬開我的嘴,塞進(jìn)了扭動著的蠱蟲。
“這是醉心蠱,小美人兒,好好享受這蝕骨焚心的滋味吧!”
“被折磨至此竟然不說出梁忱的虎符下落,你還真的愛他愛得緊??!”
“不過我倒是要看著梁忱親自送你上路,哈哈哈哈哈!”
……
最多十日,蠱法穿心,神仙也難救。
“呃啊——”
一股鉆心的疼痛迅速在我的胸口炸開。
比琵琶骨被鐵鏈貫穿的疼痛要劇烈百倍千倍。
我猛地弓起身體,喉嚨一甜,嘔出了一攤黑血。
從此時(shí)開始,這惡鬼般的蠱蟲,隨時(shí)會徹底咬穿我的心!
“晦氣東西!還不滾去把將軍和小姐的衣服洗干凈!別在這挺尸了!”
老嬤嬤拽著我鎖骨上的鐵鏈,將我從地上拎了起來!
“等等!”
梁忱的聲音突然響起。
我的眼神閃爍起一絲希望的光亮
我回頭看著他,以為他心疼我,不想讓我再受苦。
“她這副模樣連飯都做不了,難道還指望她洗衣服嗎!”
可是就在下一秒,梁忱抬手就讓人將我捆綁在院中的柱子上。
屋外,天色將暗,鵝毛大雪洋洋灑灑地落下來。
我雙手被縛,背在身后,雙腳懸空地被掛在柱子上。
寒風(fēng)不停地灌入我的衣領(lǐng)中,疼痛和寒冷裹挾著我,讓我?guī)锥然璩痢?/p>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輕快的腳步聲和女子的嬌俏聲由遠(yuǎn)及近。
“表哥!你看我的新得的‘穿云’弓怎么樣?舅舅送我的,說是前朝的名匠所制的呢!”
我抬眸只看了一眼,便知道那是我父親生前留下的。
怎么會落入沈嬌嬌的手中!
梁忱似是也認(rèn)出了那把弓,他看了我一眼,冷沉著聲音,“嗯,是一把好弓。”
說著,他起身,拉著沈嬌嬌來到我面前。
“嬌嬌,你不曾說想和我學(xué)著練射箭?”
他看著我,“光有一把好弓可不行?!?/p>
沈嬌嬌的眼神在我身上游走,像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嬌嗔著。
“得有一把趁手的靶子練練準(zhǔn)頭才好?。 ?/p>
“府里的草垛子軟綿綿的,射著都沒什么勁!”
突然!
一股寒意從我的腳底竄了上來。
我又嘔了一口黑血。
梁忱嫌惡的目光看著我,調(diào)笑著,“哦?”
“眼前不是有個(gè)現(xiàn)成的嗎?”
“來人!把‘夫人’請到院子中間,給她挑個(gè)醒目的位置,讓表小姐看得清楚!”
我被下人們粗暴地扯了起來,露出全身。
衣不蔽體,我的身上早已經(jīng)破敗不堪,傷痕累累。
此刻這樣堂而皇之地被人圍觀,眼下,我只想死。
不遠(yuǎn)處,沈嬌嬌已經(jīng)興致勃勃地搭箭開弓。
她的臉上是掩飾不住的興奮和殘忍的神色。
梁忱站在她身側(cè),微微俯身,一只手搭在她握弓的手上,姿態(tài)親昵。
“表妹,看準(zhǔn)了!”
“嗖——”
弓弦震響的瞬間,我周遭的空氣都像是被生生地撕扯開來。
“撲哧——”
箭鏃帶著血肉穿透而出!
巨大的沖擊力讓我整個(gè)人往后一仰,又被鎖骨處的鐵鏈狠狠地拽回。
溫?zé)岬难查g噴涌而出,浸透了肩背。
“啊——”
慘叫聲抑制不住地從我的嘴里流出。
“哎呀!”
沈嬌嬌故作懊惱地跺了跺腳,聲音得意。
“偏了偏了,表哥,我本來是想射她的胳膊的,不知怎么去了她的胸口!”
梁忱低笑了一聲,隨后動作溫柔地?fù)荛_她頰邊被風(fēng)吹亂的發(fā)絲。
然后,他當(dāng)著我的面,在她的臉龐落下一吻。
“無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