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中舉那日，匪徒闖進家里，將阿姐凌辱致死。
幸好阿姐提前將我藏進了缸里，我才躲過一劫。
我哭著去找姐夫，卻看到姐夫帶著媒婆去相府提親。
我終于知道了是誰要我阿姐的命。
直到五年后，相府千金懷孕，孕期百無聊賴，需要個玩物解悶。
自然，要是這玩物不會說話，便更好了。
盛府的管家娘子將連同我在內(nèi)的幾樣小玩意帶去見主母時，正巧遇上盛淮安出門。
「你同夫人說一聲，今晚同僚集會，我不回家用晚飯了。」
「主君，遵命?！?/p>
盛淮安走到門口，忽然瞧見隊伍末尾的我。
他的眼神像鉤子一樣，順著我玲瓏的曲線打轉(zhuǎn)，唇邊噙著淡淡的笑意。
「雪娘好眼光，這些小玩意選得都不錯?！?/p>
雪娘狠狠剜了我一眼，有些臉紅道：
「主君記得早些回家，主母懷孕了，惦念主君得緊呢?！?/p>
盛淮安走后，雪娘收起笑臉，領(lǐng)著我們進了主母的院子。
盛府的主母是蕭相國家的嫡女，蕭錦云。
她躺在美人榻上，肚子看起來三個多月了。
穿著件大紅茶花穿蝶刻絲小襖，發(fā)髻邊斜斜簪了一支鳳銜珍珠步搖，幾乎閃瞎我的眼。
「最近真是無聊透頂，你都去珍寶閣給我買了些什么新鮮玩意回來？」
雪娘捧上一只梨花木匣子，里頭每一件都是價值連城的寶貝。
有觸膚生涼的琺瑯如意，有羊脂玉制成的九連環(huán)，還有蜀錦編織的蹴鞠。
蕭錦云漫不經(jīng)心地把玩一番，瞬間失去興趣：
「這些玩意我年幼時在蕭府便可以砸著玩了，」
雪娘趕忙推了我一把，我有些趔趄，勉強站穩(wěn)了，怯生生地瞅著蕭錦云。
「主母你再瞧瞧這個，這可花了不少銀子呢?！?/p>
蕭錦云瞇起眸子，打量我半晌。
「倒是挺白嫩干凈的，好歹是個活物，比方才那些死物有意思。」
她剝開一枚瓜子，沖我扔過來，我樂顛顛地湊上去，叼住了瓜子仁，吧唧吃掉，還打了兩個滾，像一條乖巧的小狗。
「不錯不錯，也很機靈?！?/p>
蕭錦云捂著嘴笑起來，真是被我逗樂了。
雪娘罵道：
「主母都夸了你，你怎么著也得說兩句吉祥話吧？你原先的主子沒訓(xùn)過你？」
我張了張嘴，給她看我的舌尖。
蕭錦云了然，原來是個啞巴啊，不過外表討喜罷了。
她的眼底浮現(xiàn)一抹驚喜之色。
漂亮，機靈，順從。
最要緊的是不會說話，嘴巴嚴(yán)實，不會壞主子的事。
這不正是她夢寐以求的玩物嘛。
我就這樣從那些奇珍異寶里脫穎而出，留在了盛府。
雪娘灑了一桌的金瓜子當(dāng)做給我的獎賞。
就在我張大嘴巴，裝作受寵若驚的樣子磕頭謝恩時。
雪娘突然抄起剪刀，一刀子捅進我的嘴巴里，割斷了我的舌頭。
啊！
半截血淋淋的舌頭掉在地上。
我捂住血流不止的嘴巴，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蕭錦云欣賞著我痛苦的模樣，故作無奈地嘆了口氣。
「別怪我心狠，既然是啞巴，留著舌頭想必也沒有用，不如我?guī)湍闳チ诉@條累贅。
「如此一來，你也能安心呆在盛府取樂我，我也能安心將你留用。」
說完，她瞧了一眼舌頭，摸著肚子心滿意足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