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漪,記住你的身份。你不是我的妻子,你只是她的替身,一個會走路的子宮?!?/p>
他說的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針,扎進我的血肉里。
一個侍女端上一碗漆黑的湯藥。
“這是調(diào)理身體的,每日一碗,我需要你盡快懷上?!?/p>
我麻木地伸出手,指尖觸到溫熱的碗壁。
另一只手,卻被塞進了一卷薄薄的紙。
是密報。
關于裴時聿在城西大營的兵力布防。
這是我復仇的希望,是我忍受這一切的唯一理由。
我端起藥碗,仰頭一飲而盡。
苦澀的藥汁順著喉嚨滑下,像一條火線,灼燒著我的五臟六腑。
“很好?!?/p>
霍凜似乎很滿意我的順從。
他轉(zhuǎn)身,沒有絲毫留戀地向外走去。
“記住,忘了云漪是誰。從今往后,你就是蘇挽云?!?/p>
門被關上,將我一個人囚禁在這座巨大的墳墓里。
我穿著蘇挽云的舊衣,站在蘇挽云的房間里,身上還帶著為她而喝的湯藥苦味。
屈辱和仇恨像潮水般將我淹沒。
我不是云漪,我也不是蘇挽云。
我只是一個復仇的工具,一個行走的牌位。
這就是我的新婚之夜。
2
在挽云居的日子,是一場漫長的凌遲。
霍凜開始系統(tǒng)性地抹去我身上所有屬于“云漪”的痕跡。
“阿挽的步態(tài)比你輕盈?!?/p>
“阿挽看書時,手指會無意識地敲擊桌面?!?/p>
“阿挽笑的時候,嘴角有梨渦?!?/p>
他像個最嚴苛的畫師,試圖用一把名為“蘇挽云”的刻刀,將我雕琢成他想要的樣子。
任何反抗都是徒勞,只會招來更深的羞辱。
我學著忍耐,學著麻木。
直到那天,我第一次踏入廚房。
我想做一道家鄉(xiāng)的菜,水煮魚。那是我爹最愛吃的。
那辛辣的香氣,是我記憶里唯一溫暖的東西。
飯菜上桌時,霍凜回來了。
他坐下,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魚肉放進嘴里。
只一口,他的臉就沉了下來。
“啪!”
整張桌子被他掀翻在地。
滾燙的湯汁濺在我的手背上,火燒火燎地疼。
“誰準你做這種東西的!”
他怒吼,胸膛劇烈起伏。
“阿挽從不吃辣!她最討厭這種上不得臺面的味道!”
我跪在滿地狼藉中,手背上的痛,遠不及心里的萬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