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連我的味覺,都是一種罪過。
那天之后,懲罰接踵而至。
他命人搬來蘇挽云所有的字帖,逼我日夜臨摹。
“她的字,風(fēng)骨天成。你寫的,不過是軟弱無力的俗物。”
我的手腕因?yàn)殚L時間握筆而腫脹不堪,只要有一筆一畫不像,他就罰我徹夜不眠,將那一個字抄寫一千遍。
直到我的字跡,真的和她別無二致。
他似乎很滿意這個成果,終于帶我出了將軍府。
去城外的梅林。
他說,那是他和蘇挽云定情的地方。
冬日的梅花開得正好,冷香浮動。
霍凜站在一株梅樹下,伸手撫上我的臉。
他的動作很輕,帶著一絲我看不懂的迷離。
“阿挽……”
他無意識地喚著那個名字。
我的心猛地一縮,渾身的血液仿佛都在瞬間凝固。
我沒有回應(yīng),只是沉默地站著。
我的沉默,似乎讓他從幻夢中驚醒。
他猛地收回手,像是碰到了什么臟東西。
惱羞成怒的情緒在他臉上浮現(xiàn)。
“誰讓你用這種表情看著我?”
“你以為你是誰?一個替身,就該有替身的樣子!”
“給我笑!像她一樣笑!”
他捏住我的下巴,強(qiáng)迫我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東施效顰,令人作嘔。”
他甩開我,將一份新的密報扔在我身上。
“拿著,這是你應(yīng)得的。”
我彎腰,撿起那張寫滿了裴時聿罪證的紙。
紙張很輕,卻是我唯一的重量。
我告訴自己,云漪,忍下去。
每一次的羞辱,都是復(fù)仇的燃料。
總有一天,我要讓他們血債血償。
兩個月后,府醫(yī)搭在我的手腕上,許久,才躬身道喜。
“恭喜將軍,夫人有喜了?!?/p>
我懷孕了。
完成了這場交易里,最重要的一環(huán)。
我扶著門框,看著自己平坦的小腹,那里孕育著一個小生命。
一種陌生的、幾乎讓我戰(zhàn)栗的情緒,從心底最深處涌了上來。
我將消息告訴霍凜時,他正在擦拭一柄長劍。
他聽完,動作沒有絲毫停頓,甚至沒有抬頭看我一眼。
“知道了?!?/p>
沒有喜悅,沒有波瀾,就像在確認(rèn)一件貨品已經(jīng)送達(dá)。
我攥緊了手心,那剛剛萌生的一絲暖意,瞬間被冰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