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4
我在醫(yī)院醒來時，腦袋還是昏沉的。
傅司硯就站在床邊，眼神冰冷，“若若要辦一個康復(fù)派對。你最好給我識相點(diǎn)，爬起來去參加?！?/p>
我張了張嘴，喉嚨還是疼得說不出話。
他掃了一眼我的脖子和臉，那些紅疹還未完全消退，“別裝了，醫(yī)生說沒事，那就下午出院?！?/p>
話音剛落，病房門被輕輕推開。
沈若若端著保溫盒走進(jìn)來，她走到床邊，眼圈微紅，“姐姐，對不起呀，我不知道你不能吃海鮮。”
我盯著她那張楚楚可憐的臉，心里說不出的荒誕感。
我們在同一個屋檐下生活了二十年，她會不知道？
她打開保溫盒，香甜的味道彌漫開來，“我特意給你燉了蓮子湯?！?/p>
“你快趁熱喝?！?/p>
我接過湯碗，看到她眼底的得意。
“司硯哥哥說要給我辦派對，慶祝我康復(fù)?！?/p>
“真的好期待呢?！?/p>
傅司硯的表情瞬間變得溫柔，“當(dāng)然，我的若若值得最好的慶祝?！?/p>
我握緊湯碗。
反正，我就要走了。你們往后的恩愛纏綿，都與我無關(guān)了。
沈家別墅。
賓客們一看到我，眼神就變得復(fù)雜起來。
“看，那就是沈家那個不要臉的大女兒?！?/p>
“就是她害得小女兒成了植物人兩年，心真狠啊?！?/p>
竊竊私語聲越來越大。
我想離開，可是傅司硯的眼神緊緊盯著我，警告意味十足。
他舉起香檳杯，“各位！今天不僅要慶祝若若康復(fù)，我們還要玩一個刺激的游戲?！?/p>
人群發(fā)出興奮的呼應(yīng)聲。
我看到墻上被掛起了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飛鏢靶盤，心里忽然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若若，過來?！备邓境帨厝岬卣惺?。
沈若若羞澀地走過去，傅司硯拿出一條絲巾，輕柔地蒙住她的眼睛。
“今天的游戲很簡單，蒙眼射飛鏢?！?/p>
“讓我們看看我們的小公主準(zhǔn)頭如何。”
賓客們鼓掌叫好，氛圍達(dá)到高潮。
我站在人群后面，感覺有什么不對勁。
就在沈若若舉起第一支飛鏢的前一秒，傅司硯忽然轉(zhuǎn)向我，眼中帶著笑意。
他大步走來，用力抓住我的手臂。
“不要！”我想掙脫，可是他的力氣太大。
他將我死死按在靶盤前，“站好，要是被扎中了，可別怪若若眼力不好?！?/p>
我感受著飛鏢從耳邊、臉頰擦過，其中一支甚至釘進(jìn)了我旁邊的墻壁，離我的太陽穴只有幾毫米。
周圍的賓客發(fā)出陣陣哄笑和喝彩。
我想尖叫，想逃跑，可是傅司硯的手緊緊按在我肩膀上，讓我動彈不得。
我能聽到自己心臟狂跳的聲音。
“最后一支了！”沈若若舉起飛鏢，用力投出。
就在飛鏢脫手的瞬間，傅司硯忽然推了我一下。
飛鏢精準(zhǔn)地扎進(jìn)了我的肩膀。
鮮血立刻涌出，染紅了衣服
我咬緊牙關(guān)，不讓自己發(fā)出聲音。
傅司硯拔出飛鏢，鏢尖帶出更多的血。
他俯身在我耳邊，“這一鏢，是替若若還給你的。痛嗎？痛就對了?！?/p>
“這是你害若若的代價。”
我握緊拳頭，疼痛讓我身體不停的顫抖著。
“為什么，憑什么？”
“傅司硯，你喜歡我妹妹，她也回來了你身邊?！?/p>
我笑了，“既然這樣，我成全你們。我走，行了吧。”
“今天之后，我們兩清了?！?/p>
“你休想！”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
“沈星晚，你又在玩什么欲擒故縱的把戲？”
他捏住我的下巴，強(qiáng)迫我看著他.
“你以后學(xué)乖一點(diǎn)，我可以考慮......繼續(xù)留你在我身邊。”
“不用了。”我撥開他的手“傅司硯，我不稀罕?！?/p>
沈若若忽然“啊”的一聲，摔倒在地。
“若若！”傅司硯立刻拋下我，沖過去抱起她。
“我的腿，好疼?！彼爻槠?，膝蓋上只是擦破了一點(diǎn)皮。
“快叫醫(yī)生！”傅司硯大喊。
他甚至沒有再回頭看我一眼，帶著沈若若離開。
也好。
這樣，我走的時候，才不會有半分猶豫。
我從口袋里拿出傅司硯早已忘記的求婚戒指，平靜地將它放進(jìn)了一個準(zhǔn)備好的信封里。
留下離婚協(xié)議，離開。
手機(jī)早就換了新的號碼。
舊的那個，連同那張卡，在我登機(jī)前，被我親手掰斷，扔進(jìn)了機(jī)場的垃圾桶。
過去的一切，都該被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