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卿虞？
青年聽到名字，下意識看向謝卿虞的方向，問許商辭：
“您說的朋友是我們謝、謝教授？”
“是啊?！?/p>
許商辭頷首，眉目含著說不清的情緒盯著謝卿虞，“就是你們謝、教、授?！?/p>
可對方絲毫沒有反應(yīng)，
“這是……不認(rèn)得我了？”
許商辭挑起眉梢，狀似無意地開口，環(huán)抱胳膊的手指卻悄悄收緊了幾分，藏不住心思。
他頂著一頭紅發(fā)，抬手又摸自己臉頰，呢喃，“我變化有那么大么?”
謝卿虞站起身，“你們繼續(xù)，我馬上回?！?/p>
許商辭就這么看著謝卿虞朝他近，面前的男人高了他半個額頭。
謝卿虞站定在他身前，許商辭想開口敘舊，包間KTV的音樂聲有些嘈雜，他略一思忖，往謝卿虞的耳側(cè)傾去。
“還以為你真不認(rèn)得我了，那我可是會很傷心的?！?/p>
許商辭還特意瞥了眼謝卿虞的耳朵，“這兒不是個說話的地，應(yīng)該不介意我打擾你幾分鐘吧？”
謝卿虞搖頭道：“不介意?！?/p>
許商辭在前帶路，帶著謝卿虞來到陽臺，路過調(diào)酒的水吧臺時，酒保喊了許商辭一聲老板。
謝卿虞打量了下四周，“這家酒吧，是你開的？”
“算吧?！?/p>
許商辭也看了看周圍：“陳少陽你還記得嗎？”
謝卿虞似是在想這個人是誰，許商辭接著道：“忘了也沒事，反正也不重要。這家酒吧呢就是我和他合伙開的，我出的錢多，所以就掛名老板?！?/p>
尾音落下，許商辭問謝卿虞，“喝點什么嗎？”
謝卿虞：“都行?！?/p>
許商辭：“兩杯Mojito，無酒精。”
他一會兒還要開車回家，喝不了酒。
許商辭要了兩杯無酒精的玫瑰莫吉托，和謝卿虞一起坐在陽臺邊上的沙發(fā)。
謝卿虞坐在那，表情依舊淡然的沒起伏。反觀許商辭，他一坐下來就移開視線，盯著外頭的景色，平緩好幾下心情才回過頭。
打破安靜。
“好久不見了啊……謝卿虞，”
“你什么時候回的國？”
謝卿虞略作思考：“回來有大半個月了。”
許商辭：“噢，是么?；貋砹嗽趺匆膊宦?lián)系我？是不是早把我忘了？”
謝卿虞愣了下，似是沒想到許商辭會問這個問題。
見狀，許商辭也不想自討沒趣，接過了話茬，“得了，我還是不問了。本來也很久沒聯(lián)系了，你回國也不是非要告訴我的?！?/p>
說著，又轉(zhuǎn)了個話題，“我剛才，好像是聽他們喊你教授，你現(xiàn)在是在哪所大學(xué)任職？京大嗎？”
“京大有邀請我做客座教授，一個講課的閑職?！敝x卿虞道，“目前還是在帝京化學(xué)研究所任職?！?/p>
“化學(xué)研究……”
許商辭心想，謝卿虞果然也走上了他父母的路，“這也算是子承父業(yè)了？”
謝卿虞本就是高冷那一掛的，現(xiàn)在鼻梁上又架了副銀框眼鏡，濃烈的禁欲氣息撲面而來。
這樣風(fēng)清霽月，倒還真是彌漫著一股子書卷氣。
“嗯?！敝x卿虞嗯了聲，隨即又解釋道，“不過我和他們的研究領(lǐng)域不太一樣，他們研究的是生物化學(xué)，我從事的是材料化學(xué)?！?/p>
謝卿虞沒細(xì)說，大概是怕說起專業(yè)術(shù)語來太枯燥，也沒什么必要。
許商辭聽完他說的點了下頭，此時酒保將莫吉托也端了過來，放在二人的手邊。
許商辭端起酒杯，遞向謝卿虞：
“碰一個？”
“好?！?/p>
謝卿虞伸手碰了下許商辭的酒杯，輕仰頭喝下一口。
許商辭問：“味道怎么樣？”
謝卿虞口腔里濃淡適中的玫瑰味勾繞著他的舌頭，聞言肯定道：“挺好的?！?/p>
許商辭收回眼，抬起酒杯又喝了一大口，想起以前的他來，嘴角扯了扯：
“我記得，以前你不是不喜歡待在這種吵鬧的地方？你現(xiàn)在……”他側(cè)頭看謝卿虞耳朵邊上掛著的助聽器，“沒覺得不舒服嗎？”
“是不太喜歡，這次是我們研究的項目有突破的進展，我也不好掃了我學(xué)生們的興?！?/p>
謝卿虞說著抬手碰了碰耳邊的機器，“在里面坐著我就摘下助聽器，這樣再吵也不會影響到我?！?/p>
這么看來，謝卿虞還是和以前一樣。
只要是他不想社交，摘下助聽器，簡單粗暴。
許商辭勾了下唇，正要伸手端酒杯，手機的微信來電通話倏地響起，打斷他的動作。
陳少陽打來的。
他看了眼，眼神移向謝卿虞示意接個電話，見到謝卿虞點頭后，他才按下接聽。
－“辭哥，你簽了多少了？今晚能完事兒么？”
許商辭瞟了眼時間，“這才幾點，你急什么?！?/p>
－“我不管啊，今天你必須簽完，這些合同你要是簽不完……”
許商辭不想再聽陳少陽嘮叨下去，先他一步強制開口打斷：“行了行了一定給你簽完，少啰嗦，掛了?！?/p>
“是還有事情要忙？”
謝卿虞聽他打電話的語氣，想來對方是有事拜托他的。
“是啊?！痹S商辭點頭，“這甩手掌柜也不是那么好當(dāng)?shù)模挥惺聝壕褪窃训膩??！?/p>
“那……今天就先到這吧，你去忙你的，我也出來有段時間了?！敝x卿虞委婉道。
“行，要我送你回去么？”
“就這么幾步路，我還是記得的。”
“嗯?！?/p>
許商辭站起身，后勤處和包間是兩個相反的方向。
他盯著謝卿虞的背影，正要轉(zhuǎn)過身，聽見謝卿虞喊了他一聲。
“許商辭。”
許商辭心頭一躍，腳底扎了根似的定住身子。
從包間出來之后謝卿虞一直就沒喊過他，他還以為謝卿虞已經(jīng)忘記他的名字了。
許商辭神色怔怔地看向謝卿虞，見男人抬起手里的酒杯，朝他輕晃了下，
“謝謝你的Mojito，還有……”
“好久不見?！?/p>
謝卿虞的每一個字都縈繞在許商辭耳邊，久久不散。
他說，許商辭，好久不見。
許商辭將手里的莫吉托一飲而盡，空酒杯隨手放上水吧臺。
許商辭走遠(yuǎn)了些，想到什么腳步一頓又繞了回來，翻轉(zhuǎn)著手腕用指節(jié)在臺子上敲了敲，
“今晚給699免單。經(jīng)理有什么疑問，讓他來找我?！?/p>
酒保擰開酒瓶，點頭道：“好的許總?！?/p>
包廂免單？
包廂一晚上的花銷可不是一筆小數(shù)目，開業(yè)至今許總的朋友來玩都是遵循熟人八折的規(guī)矩。
今天不一樣，許總說免單就免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