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面鏡子,是他準(zhǔn)備送給柳雪兒的。那日他喝醉了,將我錯認(rèn)成了她,才將此物交到我手上?!?/p>
我將鏡子翻轉(zhuǎn),指著背面一個極其微小的刻字——“雪”。
“你翻過銅鏡背面就知道了?!?/p>
每一個甜蜜的過往,背后都藏著一把尖刀。
鏡中少女的最后一絲希望,被我親手掐滅。
她呆呆地看著那個“雪”字,許久,才抬起頭,眼中是與我如出一轍的死寂。
“我明白了?!彼f。
我與三年前的自己,立下了一個賭約。
如果段景元再次為了柳雪兒讓我受委屈,她就輸了。
我要她,在三年前段景元上門提親那日,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拒絕他。
我要從根源上,斬?cái)噙@一切。
第二日,我成了將軍府有名無實(shí)的段夫人。
段景元沒有給我敬茶的機(jī)會,一大早便入了宮。
婆母則拉著柳雪兒的手,坐在主位上,對她噓寒問暖,仿佛她才是這個家的女主人。
“雪兒啊,委屈你了,若不是那晏家丫頭占著位置,這將軍夫人的名分,本該是你的。”
柳雪兒垂著眼瞼,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伯母快別這么說,能陪在將軍身邊,雪兒已是心滿意足?!?/p>
她們一唱一和,將我視作無物。
我懶得理會,正準(zhǔn)備回房,管家卻行色匆匆地從外面跑了進(jìn)來。
“少夫人不好了!晏大少爺出事了”
我心中一緊,連忙追問。
原來,前夜柳雪兒在城中的住處失火,雖無大礙,卻也受了不小的驚嚇。
而今日一早,便有人指認(rèn),說是我兄長晏清允,因不滿我在大婚之日受辱,一怒之下派人縱火,要給柳雪兒一個教訓(xùn)。
我兄長體弱多病,向來與人為善,怎會做出這等事!
這分明是栽贓陷害!
我發(fā)了瘋似的跑去找段景元,他正在書房與柳雪兒一同賞畫。
我跪在他面前,紅著眼求他:“景元,我兄長是被冤枉的!”
“他纏綿病榻,連門都甚少出,如何能去縱火?求你明察,還他一個清白!”
段景元放下畫卷,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眼神冰冷。
“晏凝霜,你兄長為你出頭,倒真是兄妹情深,只是,他動了不該動的人?!?/p>
“不是的!”我膝行上前,抓住他的衣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