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的黃昏,我和蘇晴來到洱海邊。
按照計劃,我們先在岸邊留下鞋子和包,制造溺水的假象。然后游到遠處的一個小島上,那里有林雅事先準備的船只和干凈衣服。
"小雨,你會后悔嗎?"蘇晴在脫鞋的時候問我。
"不會。"我搖頭,"既然他們不愛我們,那我們就成全他們。從今以后,江小雨和蘇晴就不存在了。"
我們把外套脫下來扔在岸邊,然后悄悄下水。洱海的水有些涼,但我們都會游泳,很快就游到了預定地點。
林雅已經(jīng)在小島上等我們了,看到我們安全上岸,她松了一口氣:"你們真的想好了?這樣做后果很嚴重的。"
"想好了。"我和蘇晴異口同聲地回答。
林雅嘆了一口氣,拿出準備好的衣服和假身份證:"這些是我花大價錢弄來的,足夠你們用一輩子了。不過我要提醒你們,一旦用了這個身份,就真的回不去了。"
我們快速換上衣服,然后跟著林雅上了準備好的小船。
船開出去很遠,我回頭看了一眼洱海岸邊,那里已經(jīng)有人發(fā)現(xiàn)了我們的衣物,正在大聲呼救。用不了多久,陳墨軒和陳建國就會接到我們溺死的消息。
"從今天開始,我叫李小雨。"我看著手中的假身份證說。
"我叫王小晴。"蘇晴也看著自己的新身份證,"小雨,我們真的自由了。"
小船載著我們駛向遠方。在船上,我們商量了以后的去向。
"要不去海南吧,那里氣候好,而且遠離魔都。"蘇晴提議。
"好,反正去哪里都一樣。"我點頭同意。
當天深夜,我們就坐上了開往海南的長途汽車。一路顛簸了十幾個小時,終于到了???。
海南的天氣確實很好,溫暖的海風讓人心情舒暢。我們在海邊租了個小房子,開始了全新的生活。
我用剩余的積蓄開了一家小咖啡廳,蘇晴則在附近的度假村找了份前臺的工作。雖然生活簡單,但我們都很滿足。
沒有了豪宅名車,沒有了奢侈品首飾,但我們有了真正的自由。
"小雨,你看今天的新聞了嗎?"一個月后,蘇晴拿著手機跑到我的咖啡廳,"陳建國和陳墨軒都在找我們!"
我接過手機一看,新聞上說魔都兩大豪門同時喪妻,正在懸賞尋找妻子的遺體。陳建國甚至說要在洱海建個紀念碑,紀念他"深愛的妻子"。
"呸!"蘇晴不屑地說,"現(xiàn)在知道演深情了?早干嘛去了?"
我也覺得諷刺。生前不珍惜,死后裝深情,這些男人真是虛偽到了極點。
"別管他們,咱們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我繼續(xù)擦著杯子,"反正他們永遠也找不到我們。"
但我錯了。
兩個月后的一個晚上,我正在咖啡廳里算賬,突然聽到門鈴響了。抬頭一看,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門外。
是陳墨軒!
他怎么找到這里的?
我的心臟幾乎停止跳動,手中的賬本掉在了地上。陳墨軒推門而入,他看起來比兩個月前憔悴了很多,眼中布滿血絲,下巴上胡子拉碴的,完全沒有了以前的精英形象。
"江小雨。"他叫著我的名字,聲音沙啞。
我強作鎮(zhèn)定:"先生,您認錯人了。我叫李小雨,不是什么江小雨。"
陳墨軒走到我面前,仔細端詳著我的臉:"你可以改名字,可以換發(fā)型,但你的眼睛騙不了人。江小雨,你以為我會認不出我的妻子嗎?"
我的偽裝被識破了,但我還是硬著頭皮否認:"先生,我真的不知道您在說什么。如果沒什么事的話,我要打烊了。"
"你知道我這兩個月是怎么過的嗎?"陳墨軒突然上前一步,把我逼到了墻角,"我以為你真的死了,我每天都在洱海邊尋找你的蹤跡。我潛水員請了幾十個,搜遍了整個洱海,就是找不到你的尸體。"
他的語氣里帶著痛苦和憤怒:"后來我終于想明白了,你根本沒有死,你是故意騙我的!"
"我不明白您在說什么。"我依然否認,但聲音已經(jīng)有些顫抖。
陳墨軒冷笑一聲:"不明白?那我來幫你回憶一下。江小雨,女,二十五歲,魔都大學畢業(yè),三年前嫁給陳氏集團總裁陳墨軒。喜歡喝藍山咖啡,喜歡看韓劇,右肩膀上有一顆痣。"
說著,他的手突然伸向我的肩膀。我想躲開,但已經(jīng)來不及了。他拉開我的衣領(lǐng),露出了右肩膀上的那顆痣。
"現(xiàn)在你還要否認嗎?"陳墨軒的聲音里帶著得意。
我知道再否認下去也沒有意義了,索性承認:"是,我是江小雨。那又怎樣?"
"那又怎樣?"陳墨軒氣得渾身發(fā)抖,"你知道你'死'了以后,我有多痛苦嗎?你知道我為了尋找你,花了多少人力物力嗎?"
"痛苦?"我嘲諷地笑了,"陳墨軒,你三年來把我當空氣,現(xiàn)在跟我說痛苦?你覺得我會信嗎?"
"我……"陳墨軒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解釋什么,但最終什么也沒說出來。
"你找到我又怎樣?"我推開他,"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了,江小雨已經(jīng)不存在了。我現(xiàn)在是李小雨,是個自由的單身女人。"
"自由?"陳墨軒的眼中閃過一絲危險的光芒,"江小雨,你別忘了,你還是我的妻子。我們的婚姻關(guān)系還在,你就是我的人!"
"那又怎樣?"我不屑地看著他,"你要把我綁回去嗎?把我關(guān)在別墅里?然后繼續(xù)像以前那樣無視我?"
陳墨軒被我問得啞口無言。
看著他狼狽的樣子,我心中涌起一種報復的快感:"陳墨軒,你知道嗎?這兩個月是我這輩子過得最開心的日子。沒有你的冷漠,沒有你的無視,我終于知道什么叫快樂了。"
"所以你就要這樣拋下一切,拋下我?"陳墨軒的聲音里帶著從未有過的脆弱。
"拋下你?"我冷笑,"陳墨軒,你真以為自己很重要嗎?從結(jié)婚第一天開始,你就沒有把我當成妻子。在你心里,我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擺設?,F(xiàn)在這個擺設自己走了,你覺得不舍?"
陳墨軒沉默了很久,然后突然說:"如果我說,我后悔了呢?"
"后悔?"我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復了冷靜,"后悔也晚了。陳墨軒,有些東西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回不去了。"
"我不信。"陳墨軒上前一步,"江小雨,我知道你心里還有我,否則你不會因為我的冷漠而傷心,不會因為我的無視而憤怒。如果你真的對我無所謂,你就不會選擇假死來逃避。"
他的話戳中了我內(nèi)心最柔軟的地方。確實,如果我對他真的無所謂,又怎么會因為他的態(tài)度而痛苦?
但我不能承認。
"你想多了。"我別過臉,"我之所以假死,只是因為不想和你糾纏。現(xiàn)在你找到我了,但我還是那句話,江小雨已經(jīng)死了。"
陳墨軒突然抓住我的手:"江小雨,跟我回去吧。我保證,以后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對你。"
我甩開他的手:"不可能。"
"為什么?"
"因為我已經(jīng)不愛你了。"我說出了最殘忍的話,"陳墨軒,三年的冷漠已經(jīng)徹底殺死了我對你的愛?,F(xiàn)在的我,對你只有恨。"
陳墨軒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仿佛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
"你恨我?"
"是的,我恨你。"我直視著他的眼睛,"恨你的冷漠,恨你的無視,恨你把我當成可有可無的物品。更恨我自己,恨我曾經(jīng)那么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