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像老傷口上的疤，摸起來硬邦邦的，卻再也疼不出眼淚來了。只是某個深夜驚醒，

我摸著枕邊空蕩蕩的位置時，會突然想起沈知予替我掖被角的動作，

想起他總在玄關留的那盞燈。我這時才驚覺，原來我早已習慣了被人溫柔對待，

卻偏要守著舊日的傷口不肯愈合。記得十九歲那年夏天，我縮在圖書館靠窗的角落做數(shù)學題。

“這里錯了。”沈硯的手蹭過我手背指著那道錯題，我感覺整個臉頰都在發(fā)燙。

他身上有淡淡的香味，后來很多年，我買過無數(shù)同款香型的洗衣液，

卻再沒聞到過那樣干凈的少年氣。“輔助線要這樣做?！彼麖澭鼤r，額前的碎發(fā)垂下來，

掃過我的臉頰。我屏住呼吸，聽見自己的心跳聲比吊扇還響。那天他給我講了三道解析幾何，

臨走時他見我沒帶傘就把手里的傘塞給我：“天氣預報說有雨。

”沒想到我們出來時真的下起暴雨，我抱著傘站在圖書館門口，看見他和一群男生沖進雨里，

白色球衣很快被淋透，貼在背上勾勒出挺拔的線條。他跑了幾步突然回頭，

目光穿過雨幕落在我身上，我慌忙把傘舉高，遮住發(fā)燙的臉。等我再抬頭時，他已經(jīng)不見了。

后來過了很久我才知道，那天他淋雨回家，發(fā)了高燒，卻在日記里寫：“她舉傘的樣子，

真可愛，像只受驚的小鹿?！备呷悄甑倪\動會，我被安排參加女子800米。

我站在起跑線時，不禁打起了退堂鼓，忽然聽見人群里有人喊：“許照加油！

”我看見沈硯站在看臺上，手里舉著瓶礦泉水，陽光落在他笑起來的梨渦里，

晃得讓人睜不開眼。那次我沒出息地紅了臉，槍響時還愣在原地，等反應過來，

已經(jīng)被甩在最后了。我跑到第二圈時，喉嚨里全是血腥味，雙腿也變得沉重起來。

突然有人從我旁邊跑過來，是沈硯。他沒穿運動服，白襯衫的袖子卷到肘彎，陪著我慢慢跑。

“別停，”他說，“我陪你?！蹦翘煳沂亲詈笠粋€沖過終點線的，他扶著我在草坪上坐下，

把礦泉水擰開遞給我。在我二十歲生日那夜，下了很大的雨，酒吧的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