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嬤嬤應聲而入,像抓牲口一樣將我拖走。
剝去黏在傷口上的破爛衣衫時,劇痛讓我?guī)缀鯐炟剩钟驳拿⒑莺莨尾林と?,反復沖洗著污跡和血痂。
一個嬤嬤掐著我臂上僅存的完好皮肉,嗤笑道:“呦,這一身皮肉細白的喲,從前不知享了多大的福氣!”
另一個用指甲狠狠摳刮我的肩背:“呸,以后啊,給潭夫人舔鞋都不配!”
每一句羞辱都扎在心上。
潭夫人,看來齊欽下了心要娶她了。
我推搡進一間裝飾得富麗堂皇的暖閣。
夏潭正斜倚著椅子上,旁邊案幾上擺滿了精致點心。
“你看這嫁衣?!?/p>
夏潭指向旁邊掛衣處:“是殿下三年前就尋江南繡娘用鮫人淚珠滾的邊……”
我盯著那紅衣:“你們真的應該替我爹娘償命……”
想當初,我爹娘想讓我們早早定好婚服成婚,齊欽死活不同意,說年紀尚輕。
原來只是他的心上人不是我而已。
“掌嘴!”
夏潭厲聲尚未落音,兩個嬤嬤的手已將我頭顱死按在地。
“啪啪”幾聲響,血從嘴角流出。
“阿欽你看!”夏潭突然撲向門口。
“她咒你該去償命!”
齊欽走上前來:“償命?”
他竟低笑出聲:“這身賤骨倒硬氣?!?/p>
“熱碳備著?!?/p>
他漫不經心道:“既然舌頭只會噴糞,便熔了它?!?/p>
夏潭假意攥住他衣袖:“太血腥了,我怕……”
“她辱你一分。”齊欽溫柔撫她鬢角。
“我便剜她十寸血肉?!?/p>
燒紅的炭被鐵鉗夾起時,我拼死掙扎:“齊欽,你不得……”
滾燙的碳猛地捅進口腔。
我劇烈抽搐,焦臭味彌漫整個院落。
最后的意識里,是齊欽將夏潭的臉溫柔按進懷中遮擋:
“灌碗參湯吊著命,別讓她死在幾日后的冊妃大典前?!?/p>
再次醒來,碳混著口腔腐爛的焦臭,每一次呼吸都像吞下炭渣。
我蜷縮在墻角的黑暗里,渾濁的血絲混著涎水從嘴角流下。
可這疼,怎比得上喪家之痛?
柴房被推開,兩個粗使婆子捂著鼻子將我拖出,扔在花園的青石小徑上。
正值陽春三月,齊欽正捻著顆剝好的水晶荔枝送入夏潭口中。
夏潭依偎在齊欽旁。
“殿下這畫舫造得真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