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這位……月奴姑娘?!故拸氐哪抗饴湓谠屡砩?,帶著一絲審視,「既然是解蠱的藥引,那便不能有失。朕賜你將軍府別院一座,好生休養(yǎng),待何時(shí)將軍蠱毒盡解,再論其他?!?/p>
這話,聽著是賞賜,實(shí)則是將月奴徹底圈禁了起來。
既給了謝無涯面子,又?jǐn)嗔怂麑⑷思纯碳{入府中的念想。
同時(shí),也將這個(gè)燙手山芋,重新丟回了將軍府。
謝無涯臉色變幻,最終還是躬身領(lǐng)旨:「臣,遵旨。」
月奴面如死灰,被人扶了下去。
一場鬧劇,就此收場。
宴會(huì)不歡而散。
回府的馬車上,謝無涯與我相對無言,車廂內(nèi)的氣氛,冷得像冰。
直到馬車駛?cè)雽④姼沤K于開口,聲音里滿是疲憊和失望。
「昭月,你今日,太讓我失望了。」
「你從前不是這樣的?!?/p>
「從前?」我掀開車簾,看著外面熟悉的將軍府牌匾,語氣平靜,「從前的林昭月,已經(jīng)死在謝將軍凱旋歸來的那一日了。」
謝無涯被我堵得一噎,俊臉漲得通紅。
他大概從未見過我如此伶牙俐齒,寸步不讓的樣子。
下了馬車,他一言不發(fā),拂袖便向書房走去。
我也不攔他,徑直回了我們的主院——聽雪堂。
我的貼身侍女青竹早已備好了熱水。
「小姐,您……」青竹看著我,欲言又止,眼中滿是擔(dān)憂。
「我沒事?!?/p>
4
我褪下繁復(fù)的宮裝,沉入溫?zé)岬乃校L長地舒了一口氣。
青竹是我從林家?guī)淼呐慵扪诀撸瑢ξ抑倚墓⒐ⅰ?/p>
前世我死后,她為了給我報(bào)仇,行刺謝無涯,被亂棍打死。
重活一世,我不僅要護(hù)我林家滿門,也要護(hù)她周全。
「青竹,派人盯緊皇上賜下的那座別院?!刮议]著眼,輕聲吩咐,「我要知道月奴的一舉一動(dòng),見了什么人,說了什么話?!?/p>
「是,小姐。」青竹應(yīng)下,又有些不解,「小姐,您真的相信將軍中了什么情蠱嗎?奴婢瞧著,那月奴分明就是個(gè)狐媚子,故意勾引將軍的?!?/p>
我睜開眼,看著水面倒映出的自己的臉。
那是一張尚且年輕,還帶著幾分天真的面容。
可我知道,這張皮囊之下,藏著一個(gè)從地獄爬回來的惡鬼。
「信不信,不重要?!?/p>